“你告诉她,有空写这些无聊东西最好早点回来,我才不会给她写回信。”
金井磨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恶言,碍于这是少校唯一一个还挂念着的小子多少留了三分忍让,饶是如此仍是没能压住眉眼杀气,冷森森瞪了他一眼后咬紧后槽牙离开了五条家的范围。
五条悟没多花心思继续去盯着坏脾气的信使,他回程的脚步略显轻快,信封薄薄一张,随手一捻里面大概也就只有一张纸的薄厚程度,让他好奇的是木盒里的内容,白鸿这些年离开始终没有音讯,倒是总有本事托人送来东西,只是送的东西千奇百怪,却也总能保证让人挖不出细节。
五条悟动用了五条家的力量上上下下找了五年,整个日本都基本被他翻了一遍,竟也没能挖出来她到底在世界上的哪个地方。
他今年十一,过了生日就是十二,年纪还小却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五条家家主。
十二岁,距离白鸿之前给他规划的方案少说应该是十五岁开始动手早了三年,他没白鸿那么稳的心思,他省去那些费时费力但是足够稳重妥帖的手段,直接用咒术师的方式从上至下清扫一遍,刮骨去肉下手又凶又狠,把偌大一个家族折腾的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四处都是六眼咒术肆虐过的痕迹。
坏处是那段时间整个五条家噤若寒蝉,空气里都散发着血的味道;好处是这地方终于学会了什么叫真正的听话。
六岁那年仪式动乱造成的恶劣影响迄今还在,五条家上上下下每到家主生日这天都要打着哆嗦熬过去,金井好巧不巧踩着生日前几个小时登门造访,那一张薄薄信纸就成了五条家上上下下都能跟着松口气的安慰剂。
五条悟单薄衣袖里坠着木盒的陌生重量,回屋的时候少年的神情是罕见的轻松安稳。
“——少爷。”
葵是当年到现在唯一被允许留下的侍女了,她瞧见五条悟的表情,便明白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妾身这就去处理,不会让人打扰到您。”
葵看着他从五岁到十二岁,活着的样子只能说是众人理想之中的那个咒术界最强该有的样子,可偶尔侍女还是会怀念那个会和另外一个女孩打打闹闹毫无形象的孩子,只是那模样已经彻底湮灭在记忆的深处,唯一还记得那段过去的除了自己大概就只有五条悟本人。
雪白的鸿鸟自己挣开镣铐从五条悟手边飞走,从那以后五条悟的身上便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咒术师都是疯子,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在正确与罪恶的界线之中摇摇欲坠,以个人的理性挑战人类范畴的罪恶,随时都可能偏向毁灭的一端;五条悟无愧最强之名,十二岁已经明晓何谓神祇应有姿态,理所当然漠视人间一切,划分范畴是五条悟与其他,咒灵与人类,术师与非术师,从此以后在他眼里悉数融为一体彻底没了区别。
少年进了屋端坐桌前,小心拆开信封摊平信纸,只看了一眼就瞬间冷了脸,满脸阴郁杀气。
信上文字愈发敷衍,早些时候白鸿还会絮絮叨叨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签名一样行云流水在信末缀上名字,但是不知何时开始,署名消失了,那些絮絮叨叨的描写也消失了,而这封更加简单,就写了一句话。
“没料到这儿也有月光花,你那里应该见不到,顺便送你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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