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沈夫人便被另一件事缠住了,荣烛的哥哥来了一封信,说自己游湖中时救了一个落水姑娘,叫丽鹃儿,此姑娘娇俏伶俐,可为沈家妇。沈家父亲接到书信凑在一起研究了半晌,越看越高兴,这傻小子竟然也知道爱姑娘了。
越看也越不安,这姑娘来历不明。
荣烛也松了口气,有哥哥挡在前头,想来沈夫人不会太注意她了。
年关将至,沈家大哥果然携美归来,荣烛出二门迎接,便看到那个姑娘上着一件明紫绣花金线锁边的长袄,下着一条月白棉裙,头上梳一个堕马髻,明明是跟荣烛差不多年岁,却有着一段寻常女子没有的风流袅娜。
荣烛先给她行礼,口称姐姐,那姑娘看着荣烛的神情有些奇怪,停顿一会儿才回了礼。荣烛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未来的大嫂有点耐人寻味,沈大哥搀着她,两人又一起走进正院花厅,拜见沈夫人和沈老爷。
沈夫人笑呵呵的伸手叫她起来,还送了一个装玉装金的荷包给她做见面礼。
这姑娘倒是很会办事,她方才见荣烛时,那点惊愕已经全部收敛起来,给沈父沈母恭恭敬敬叩了头,还给沈夫人送了一只亲手缝制的抹额,檀香色嵌珍珠镶金边,看起来非常精致。沈父素来喜欢风雅,她便送了一把松骨雪浪折扇,上面是当今名家画的松鹤延年。
当天沈府提前开了家宴,庆祝这丽鹃儿的到来,又因为这姑娘没有生身父母,所以沈父沈母更加怜惜于她,给她收拾屋子,配制丫鬟,一应待遇都比着荣烛来,甚至还略微压过一点点。荣烛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她也觉得这姑娘远嫁于此挺不容易的,沈家父母这般把儿媳妇当成闺女待的做法,她也很支持。
这丽鹃儿行动袅袅,举止柔弱,处事上倒很得体,很快也得了沈家下人的心。
忽有一日,荣烛正在西窗下抄书,忽然听说丽鹃儿来访,她急忙放下笔前去迎接,又亲手烹了茶。丽鹃儿换了一身蜀锦遍地绣的裙子,罩着一件玉兰花大毛披风,今天外面是有点冷,但是并没有雨雪,荣烛诧异于她为何穿得这样厚重,但想到有些女孩子身体柔弱,比较怕冷,便也没有多问。
“姐姐今日所来不知有何见教?”
荣烛笑着请她坐,丽鹃儿则不动声色的打量屋中的陈设,只见这屋子比寻常小姐的闺房要宽大许多,倒像是两个房间打通了的,中间放着一架硕大的大理石屏风,屏风上绘制着空山新雨,朦胧飘渺。窗子下边是一张硕大的长条案,那岸上放着两个大海清笔筒,里头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笔,还有两个大砚台,另一边则堆着各种卷轴,旁边靠墙位置还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书架上各种各样书籍,一瞧就让人头晕。
“也不为什么事,只是我当日来到贵府,给伯父伯母准备了礼物,本来也跟姑娘准备了礼物,可我看到姑娘便觉姑娘通体高贵气度不凡,竟是什么礼物都配不上,所以一直耽误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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