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大概满心欢喜地抱着极大的期待等着我的出现……”刚才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苦笑,伊恩又觉得那个家伙有点儿可怜。不用系统说,他大概能想象之后即将发生的事。
“那天他浑身湿透在厕所隔间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以为你只是来晚了,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高烧昏迷,在医院躺了五天才救回来。”
“之后呢?”
“一开始他还满怀希望,先是你之前喜欢的地方,后来就是走过布鲁克林的每个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打听有没有一个叫伊恩的黑发亚裔小男孩。”
“找不到人,所以他才会想要变强,想要权利,甚至不惜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九头蛇收入麾下,只是想要找到我?”弗瑞一时没想到是九头蛇死灰复燃,伊恩瞬间便联想到其中的关联,怪不得管家说他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之前他还奇怪到底多大一份产业。
“是也不是,你猜的这些都是他跳崖没死之后发生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做任何改变,大概是怕他的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彻底失去找到你的可能。按照那一世的时间,他参军入伍,注射血清,成为美国队长。他熟悉敌军战略计划,作战方式,包括军用储备的地点,在他的带领下避免了很多惨烈的伤亡和牺牲,取得了空前绝后的胜利,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拖慢了纳粹整个的计划和进度。在世界人民的眼里他永远料敌先机,总是算无遗策,取得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胜利,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誉,人们称他为天生的战略家、军事家、指挥家,名声斐然。”
“他大概也不稀罕名声赞誉这些虚名,只是做了该做的
事情。”
“军中是他抱着的最后希望,只要有时间他就想尽各种办法找你,他利用特权查遍所有能查到的名叫伊恩的资料,只要照片有一点儿相似就亲自跑过去确认……”
“傻子,真是个大傻子,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啊!”伊恩摇了摇头,神情似哭似笑,轻的像风一样的呢喃像远处飘散。他的心被接踵而来的真相撕扯着,先是隐隐作痛,很快就仿佛有把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割着,剜着,间或再捅一下血糊淋拉地拔/出来,反反复复……
系统等着伊恩稍微平复一点,才继续道:“直到时间线到了你坠崖的那一天。在那之前的几个月里他的状态开始转为明面上的不对,焦虑,失眠,无缘无故大发脾气,突然失踪几天找不到人,回来的时候虚弱的像是大病一场,甚至当众崩溃痛哭……军方一度以为那是注射血清的不良反应,紧急叫停了后续研究。”
“没有人帮帮他吗?”伊恩问完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傻,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世间最折磨人的恐怕就是无望的等待,到了那种程度想要彻底摆脱痛苦,大概也只剩下唯一的那条路。
“他的异常只有军方的几个高层和参与实验的几个高级人员知道,他们想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知道他是为了找一个人,不惜动用特权帮他在亚洲战场里搜寻。要不是他们中有个别人有幸见过他画的画像,大概会以为他是得了妄想症,凭空捏造了一个人出来,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们照着画像尽可能找了一个有三四分相像的人过来,结果却惹得他大发雷霆。之后他好像彻底放弃了一样,变成一台精密冰冷的战争机器,一直到坠崖那一天。”
伊恩扯着嘴角自嘲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他那样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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