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抬起另一只手,扯去头上灰褐色的麻布头巾,额间的那抹红色朱砂就这样露了出来。
南沚盯着那红色朱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抹朱砂竟十分眼熟,好似自己很早以前就看过了似的。
只听木莲苦笑一声,侧脸躲过那只抚着他额间的手。
“殿下怕是忘记了昀儿的身份,才会与张伯说了那样的胡话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南沚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若他是木莲,那便只是他儿子的爹爹,是这凤都西街小巷子里的一个农夫。
可若他承认了自己是乔昀,那他便是被平南王府休弃的扫把星,是个不吉之人。
南沚这才想起书中对他额间朱砂的描述,忙解释道:“这不是胡话,昀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小时对你许过的承诺全都作数,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手被她紧紧握住,南沚说这些话时,乔昀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过往她说过的话历历在目,他心底的伤也已结了疤,如何能痊愈?
他不敢再信,过去的乔昀只身一人,什么都不怕。
可如今不同了,他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儿子谋划才是。
若南沚一时兴起接他们父子回南府,日后再被抛弃,他的云儿便是连这样一个避雨的小屋子也没有了。
乔昀见挣脱不开他的手便也不再执着,只是转过头去,红着眼睛道:“可昀儿还未恭喜殿下如愿以偿,要抱得美人归了……”
乔昀可还没忘记,那南家在整个京城都发了喜糖,庆祝自己殿下大病初愈,还和林家结了亲。
那林家公子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京中的女子便没有不喜欢他的。
南沚只觉得自己手中的人儿颤得厉害,想来这话说出口,也诛了他的心吧!
“你若与我归家,才是如了我的愿,抱得美人归。”
南沚决定再发挥一番自己的厚颜无耻,谁让这个小家伙这么倔呢?
“殿下不要再与昀儿开玩笑了,昀儿生来不祥,害死乔家满门,又害得你昏迷数月,如何能再回南家?”
南沚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是当今昌平帝卿的独女,平南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昌平帝卿又如何肯让自己的女儿带一个所谓的“灾星”回去?
“先皇在位时,乔家站错了队,抄家灭门是早晚的事情,与你何干?我遭奸人下毒,昏迷数月不醒,又与你何干?”
南沚实在不愿看他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所谓的灾星不过是有心之人为之,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无辜的男子,这事儿若说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南沚打死都不信。
“不要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昀儿,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第十一章 为了孩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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