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充耳不闻。
“猫”不讲道理,人更不讲理,薛放直接把剩下一床被子拿来,铺在旁边沙发上,“你要是不进去,我就在这陪你睡一夜。”
“啧。”缪寻不高兴地抱着被子进去,电子门立马滑上。
里间有隔音层,确实舒服很多。缪寻抱着被子坐在角落,却没有睡觉。屋里没开灯,视觉降低的同时,放大了听觉。他下意识分辨着外边的动静,脑中描摹出一副画面:
过了半个小时,有人从沙发上下来了。
脱掉鞋子,赤着脚,轻悄悄地抱着被子过来,抵着他门边放好,弯腰小心铺被子,呼吸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被发现,起来时动作太猛又心虚,扭到了老腰,硬是咬着嘴唇,把“嗷”一声痛叫憋回去了。
缪寻坐在黑暗里,偷偷地笑。
笑了一会,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摸上自己的嘴唇,发现真的在上翘。
男人贴着门边,边揉着腰边睡下。又等了半小时,仿佛是确定里面的人睡了,一道精神力尽力伸展着往这边试探。没有永久绑定,只靠暂时结合的情况下,向导只能依靠微弱的精神链接传输安稳的信息流,过程损耗很大。
缪寻抱住膝盖,脸埋进长腿里。
怪不得结婚这些天的晚上,他睡得格外好。
怪不得他精神越来越好,那个呆子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他捂住嘴,觉得自己又在笑,可发热的是眼眶,模糊的是视网膜。
应该是看恒星的后遗症吧,他想着。
薛放着实累了,坚持输送着过滤信息帮助哨兵安眠,自己却眼皮子不断打架。
电子门悄无声息滑开,薛放迷糊揉了下眼,惊了一跳,门上方根本没看到人影。但马上,他脚边的被子掀开,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又大又毛绒,固执地挤着被子和他身体间的空隙往上爬。
一直钻到人类胸口,猫耳朵尖顶起被子,在昏暗中露出两只杏眼,别扭地扭过头,又滑到人手臂上,一只绒爪子趴上去,另一只蜷起爪爪,扒拉薛放搁在枕头旁的终端。
薛放心口狂跳,慌乱把终端拿起来,调成很大的字,放在大猫肉垫下。
猫就用软肉垫,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摁着拼写,很慢但很有耐心:
“今晚抱你的是豹,不是缪寻。”
所以不算打破分房睡的规则。
带头钻空子的小野猫。薛放抱住他,只觉得胃里嗓子里都在呼呼冒着热气,低头埋进他的厚绒毛里,哑着声音说:“是豹豹给我抱抱。”
猫仿佛很不乐意,爪爪抵在他胸肌上,把他推开,自己却钻到了另一边,贴着薛放的腰和背,蜷起来睡,把比正常人高的体温持续传递给向导——
温暖了老男人受损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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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是被压醒的。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块巨大的太妃奶糖砸中,砸得晕乎乎,为了挣脱,他只好拆开玻璃糖纸,狠命舔了一整夜的糖,但这块固执的巨糖不仅没有变小,还越来越黏糊,越来越甜,整个融化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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