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次的慈善宴会选在游艇举行,虞兴华才放心把俞跃带出来参加:这可是在海上,难不成俞跃还能插翅飞走吗?
他哪里知道,俞跃心里还真在惦记着逃走的事情!
在今天出发之前,俞跃悄悄给陆厌青发送消息,让他做好接应的准备。宴会人多眼杂,正是适合逃跑的时候。只是俞跃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在海上……
也不知道陆厌青能不能混进来。
这次的拍卖会是邀请制,只有拿到请柬的宾客才能入场,在游艇入口还有专人值守,其他人想进没那么容易。
若是陆厌青真的来了,他会用什么身份进场?
像上次一样以服务生的身份进来?还是负责拍卖的工作人员?亦或是现场的乐队乐手?――俞跃特意把视线在大提琴手身上转了一圈,可惜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俞跃出神之际,虞腾凑了过来,给他递了一杯酒。
俞跃接过酒端在手里,晃了晃,并不喝。他倒不是怕虞腾在酒里动什么手脚,就是单纯的不想喝。
虞腾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见他如此提防,眼神暗了一瞬。
“哥……”虞腾过来是给虞兴华做说客的,“我看今天同龄人挺多的,你去认识认识不好吗?你若是对谁有意思,就请他跳个舞,培养一下感情……咱们出生在这种家庭,当然要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是正常的事情,你不要这么抵触。”
俞跃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虞腾出身于这种家庭,是一个可悲的私生子,他即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他站在夹缝之间,这没能让他变得成熟,反而愈发矛盾与天真。
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可没这么愚蠢幼稚。
俞跃:“小朋友,你是脑子坏掉了吗?我问你:我有家吗?你有家吗?像虞兴华那样娶好几个老婆,生好几个孩子,只有ala才当作继承人,beta就被当作废物送去联姻――这即不叫‘家庭’,这也不叫‘正常’。”
“……”
“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一夫一妻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些东西难道学校思政课上没学吗?我劳烦你下凡看看,让你高贵的脚沾一沾土地,别成天在游艇上飘着了。”
虞腾被他机关枪连射一通,脸都白了。虞腾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哥哥难道指的是陆厌青吗?你不要忘了,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你!”
“他确实骗了我。”俞跃侧头看他,“可他骗了我,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呢?”
简简单单的“外人”二字,如一道划下的天堑,把这对异母兄弟隔开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俞跃掰开虞腾的手指,把那杯递过来的酒,塞回到虞腾的手心。
他不需要这杯酒,也不需要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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