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往楼上走。
微烫的水冲刷着她僵冷的身体,刺激得她皮肤稍稍泛红,也终于令她的感官不再像之前那么迟钝。
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楚沅伸手接着从上方花洒里流淌出来的水流,一簇一簇的水花在撞击到她指节后又顺势流下去。
水珠压在她的眼睫,淅淅沥沥的水声更是让她再度回想起那个阴冷山洞。
那一汪碧蓝的寒潭水,是传闻中夜阑王身化为龙时留下来的一片龙鳞。
可楚沅看它,却像是一颗坠落人间的孤星。
那颗星星里映照出来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男人隔水望她,仿佛她才是他的镜中人。
她眼见他伸出手指,丝缎般泛着莹润光泽的宽袖自他手腕往后褪了些,在他朝她伸出手指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如他一般怔怔地伸出手指。
隔着看似平稳,犹如镜面的碧蓝潭水,她几乎同时和他点破水面,于是水波纹荡漾铺开,镜子碎裂成斑驳的纹。
洞里类如萤火般的光仍在幽幽浮动,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的瞬间,她在水里看见了一朵花的痕迹。
她曾经见过那金色的瓣痕,就在那个颠覆她对这个世界所有认知的雷雨夜。
她确信自己再一次遇上了很灵异的事,她从来没有过梦游的毛病,但昨晚她醒过来却偏偏在龙鳞山上的那个留仙洞里。
脚上和腿上的伤说明她的确是自己走过去的,那寒潭也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就好像她被什么无端牵引着,身体不受控地去了那里。
楚沅忽然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那里仍然没有什么异样。
洗了热水澡后,吹干头发,她又自己冲了一杯红糖姜茶喝了,暖融融的温度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躺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楚沅就被手机定好的闹钟吵醒。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揉了两把头发,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就在背包里翻找出药膏来,涂了涂身上的擦伤,又在脚上贴好创可贴,避免穿鞋子的时候磨蹭到伤口。
她那头天然卷只能用气垫梳才不那么费力,也没那么费头发,楚沅也只胡乱梳了几下,才注意到自己额角也有伤,应该是她下山的时候,借着月光也没太看清路,摔了一下,磕到了石头上。
她又拆了个创可贴贴在额角,然后穿好衣服,戴上围巾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她先把毯子还给了前台,又道了声谢,才去旁边的早餐店里给聂初文和涂月满买早餐。
今天是这趟旅行的最后一天,上午还有趟行程,是去龙鳞山的留仙洞。
可看楚沅又是手受伤,又是下楼的时候摔破额头,眼下还是一片泛青,涂月满哪还有兴致再和聂初文去龙鳞山。
“初文,这留仙镇咱们每年都有来,那留仙洞也看了好多回了,这回就不看了吧。”涂月满拍了拍聂初文的后背,又对楚沅说,“沅沅,你看着精神不大好,还是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咱就回。”
聂初文看起来还是很严肃的一张脸,他那双精神矍铄的眼像是在细细打量着楚沅,片刻后才出声问,“你这两天,身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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