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打闹间,冉青庄无意地一扫,终是发现了前头愣愣站着的我。
唇角下压,他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笑容已经从脸上消失。
他也和他们一样。
他也和他们一样看我。
我闭了闭眼,将脑袋垂得很低,缩在一边,让他们先行通过。
两方交汇,我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厕所,将自己锁在了隔间里。
对着门缓缓蹲下,我将脸埋进双臂间,只想一辈子呆在里头,再也不要出去。
众口铄金,积非成是。我算是知道言语化为利刃,一把把戳在身上到底有多痛了。
然而就算我现在跑出去大喊:“你们都误会我了!我不是叛徒,兆丰跟我只是互相合作!”有几个人会信?又有几个人会当我是神经病?
这件事里最悲哀的,已不是众人对我的误解,而是就算我想解释,也无人可说,更无人愿听。
“季柠可以啊,高伟那几个瘪三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兆丰朝我竖起大拇指,“这件事影响太差,学校再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把他们几个开除了。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你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个臊眉耷眼的样子,恨不得把书包套在头上走。”
“该!”一旁周辰亦嗑着瓜子道,“这么变态的人,我都没脸说自己跟他们是同校。”
周辰亦和兆丰是同班同学,家里就在宏高和南职后头的那条街上开小饭店。学校不能补课后,兆丰说他去想办法,随后便找到周辰亦,问能不能借他家饭店补课。
周辰亦与兆丰关系极铁,回去就跟他爸妈提了。每对父母都有颗望子成龙的心,一听是宏高的学生给补课,周爸周妈当即就拍板同意了,只是有一个条件,希望补课能捎带上他们儿子。
一个两个都是补,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也就答应下来。
与兆丰相比,周辰亦没有太多的上进心,基础也差得多。我同兆丰讲题,他一般就在旁边嗑瓜子,或者吃他妈送来的糖果点心。
“我听我妈说,这几天好多人往他们家门口送花圈,泼红漆,还丢臭鸡蛋。几家人家好像都准备搬走了。”小饭店做的都是周围本地人的生意,街里街坊出了什么事,彼此互相说一嘴,没几天就全传开了。
“搬走了?搬走好啊,搬走这地方就清净了。”兆丰用涂改液修正卷子上自己写错的地方,头也不抬地道。
“搬走了是挺好的。其他几个不怕,但我感觉高伟那个人多少脑子有点问题,被开除后没来学校拿过东西,另四个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人我看着就瘆得慌,搬走了好,不然我都怕他知道是你背后算计他,给你套麻袋。”周辰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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