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严格按照算命先生所说的执行,每日都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然后又强迫他喝下参汤,吊着性命,不至于让他流血而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小公子的症状果然好了,温渝渊的价值也没有了。
虽然尚书夫人还是按照每日一碗参汤,想要给他吊着性命,可他实在是流了太多的血,身上基本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他完全没有了生的希望。
起初温渝渊还喝下了参汤,没过几天他就已经完全喝不下去了,他靠在那个角落里,什么话也不说,眼睛也不睁开。
但这时候他还是有点生气的,小公子病好的第七天,温渝渊没了气息。
渝渊和言晋站在暗室里,看着角落那个蜷在一起的人,小声说:“言司长,今天你所看见的可不能传回地府去,不然我这张老脸可没地方搁了。”
“你没做错,”言晋说,“虽然我不能和你感同身受,但我也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如果是我,我不会只杀爹娘哥哥,我会杀了我所憎恶的所有人。”
但这里面,不包括尚书夫人。
“我留了陈氏一命,我想在她儿子“病”好的时候她是想救我的,只是我已经回天乏术罢了,我也留了她儿子一命,小孩子年纪小,极其容易受到蛊惑,他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迫接受而已。”
在言晋看来,血昙就不该在渝渊身上存在,他所经历的一切值得无数赦免令,他就算迁怒其他参与本事件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他没有,他更多的是找了直接让他变成这样的人。
比如他的父亲,他的母亲,那个算命先生,他的哥哥。
“我死之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当年赎罪也赎了很多次,多次被喊去喝茶,执念也一直没有消散过。”
“执念是什么?”
“老实说,我自己也忘了,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就忘了自己在坚持什么了,好像我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这样的,我每天的生活来来回回就那几种,在这个世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做引渡的无常,为什么那个罪恶的标志还在我的身体上,我都不知道。”
渝渊顿了顿,又说:“或许是一种习惯吧,我好像习惯了把自己锁在一个小房间里,习惯了身处于黑暗之中,习惯了别人给我的标签,习惯性的认为自己就该是那样的,所以也就习惯性地留下了执念……”
渝渊舒了一口气。
“执念说不定在以前的某一天就已经消散了,只是我一直以为它还在而已。”
血昙就在这时候消失了。
渝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低声笑了笑:“还真是习惯性的留在那了,可要是不说出这番话,它也是不会消失的吧?言晋,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走了。”
他的笑声里似乎真多了些释然,言晋也放下了心:“能够是释然最好的,比起做一个执念还未消散的鬼官来说,还是纯粹的富一代比较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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