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不懂您怎么这就放他去实习了。”
叶问薇对天发誓,她可没有看不起自家小师弟的意思,可……
“哎呀,小段是好苗子,可比你有天份,正是需要锻炼有时候。”
偏老教授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悠哉悠哉地,一点也不担心。
“况且老头子我也老了,哪那么多时间警局学校两头跑。”
“可他!他能行吗……”
想起那个一见到血就会伴随呼吸急促呕吐等症状的小师弟,叶问薇真的觉得让他跟去案发现场,简直就是给师门丢人。可自家老师却觉得段然这症状可以再抢救一下,哦,小师弟本人也这么觉得。
说起来这个小家伙也是一朵奇葩,很好看的那种。自家师弟叶问薇自然是觉得哪里都好,就是太倔了,见到尸体就起生理反应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们往往在第二个或者第叁个学年选择转系,而这位呢,那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人以为他有多热爱这份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呢。没人愿意和自己过不去,段然偏就是喜欢和自己作对的那种人。
看着自家老师要入定的样子叶问薇就知道这老头是铁了心要折磨自己小徒弟了。行吧,去警局看看小师弟的实习状况。
令她意外的,小师弟没有呕吐,也没有呼吸困难,他异常冷静的处理着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务。
“不错呀 我以为你怕尸体的。”
“我只是晕血而已。”
段然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他一个人被分到了一间单独的工作间,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台唱片机,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舒缓的音乐。
“你放着音乐不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害怕?”
“怕?别用你不擅长的领域去揣摩别人啊。”
段然终于停下来手中的工作,看着叶问薇笑道。
“不过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敬畏,师姐你呢?”
血液的流逝总会让他担心生命的流逝,不过最近几年他有些想开了,恐惧也变成了敬畏。
这慈悲的大自然,当我们看着地上的毛虫,蜕变成美丽的蝴蝶;水中的蝌蚪,变成能跳上上陆地的青蛙。这是生物的成长?段然觉得这是生命的转化。那我们人呢?当我撇下肉体,我们的生命将怎样延续,转化成怎样的存在?
怕吗?段然很少称呼她为师姐,也正因为他如此正式的称呼,叶问薇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一直以来被她忽视的问题。像大部分医学系学生一样,在她第一次踏进解剖室的时候,即便那是她亲人尚在,自己本身也和死亡有着看似遥远的距离,可她仍然产生了不安的感觉,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隐忧”。望着解刨台上的尸体,就算只是潜意识,也难免会浮上一个念头:“我也会有那一天的。”
“师姐,这么担心我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吧……”
………………
“后来遇见他,陪我过春秋冬夏 ……”
一踏进法医室就听见了某音热门歌曲的苏木桃,真的想退出去看看自己到底走错了没有。
“我说叶问薇,自从段法医离职之后,你们解剖室的水平可越来越差了。”
“呀,是小桃子啊,你被暂时搁置了也不能来我这儿蹲着啊。”叶问薇笑笑,假装没注意到苏木桃的不自然。
“你不是说想围观秦泽的审讯吗,现在人进去了。”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看着她有些慌张的样子叶问薇更想笑了,好嘛,所以说苏木桃这辈子都当不了一个好警察,或者好卧底,她充其量就是个好打手,和她那个看似神经大条的哥哥比起来,还真的是差远了。
“好哦,不过小桃子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哟。”
想起自己做过的承诺,叶问薇还是决定兑现,毕竟她又不是个警察。就连法医都不是她自己想做的,人都死了,抓到凶手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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