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消减病痛,便要代妻子受此折磨,无论是谁,只怕都不会轻易答允。言霆身有重担,心怀天下,如此一人,自然更该珍重自身。
可他几乎连一瞬都没有犹豫。
虽然早已对这个结果有所猜测,章岳仍是感慨叹息不已。
男女相悦,为皮相,为性情,可生死相许却不只是一句话的事。王妃貌美,举世难寻,若单为美貌,也不至会为其生死不顾。
情深至此,生死不可绝,在这一瞬,章岳诚心希望那雪玉兰是当真存在的。
若最终无法寻得雪玉兰,章岳不敢想象王爷今后会是如何一种模样。
章岳走后,言霆即刻着人照方熬药,待药成端来,言霆便一口饮尽,随即将人都遣了出去,吩咐今日不见任何人。
晓风走在最后,满目担忧地关好了门。
雪玉兰,雪玉兰,茫茫雪原,何处能寻?便是可寻,公主又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晁昱这回很快地给京里去了信。如今要先寻得解药稳住公主病势,而后才能得了充足的工夫往雪原寻找雪玉兰。
当日给皇上下毒的罪魁祸首而今仍在京中,也不知到了今日,可否能从她身上得一二线索,用来救公主性命。
秦诺再睁眼时,外头已是云霞漫天,她稍稍一动,便将言霆惊醒了过来。
“还难不难受?”言霆摸了摸她的额头,复又触上她的心口,等觉额头未凉,心口无灼,才扶额慢慢松了口气。
方才秦诺不是毫无感觉,他的珍重疼爱让她即便在梦中,也觉心口酸软。
“不难受了。”秦诺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仰着脸认真问他:“你想了什么法子出来,为什么我这么快就不难过了?”
平日里她无事时言霆尚舍不得这样毫无顾忌地碰她,如今她旧疾复发,他却忽然如此作为,实在难让她不生忧虑。
“这是章先生寻出的法子,只能暂缓病痛,并不能将毒症全然拔除。”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秦诺抿了抿唇,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要穿衣裳。”
言霆低低笑了几声,拿被子将她团团裹住,直接抱到了自己身上:“看来的确是好了。”这会儿也会害羞躲避了。
秦诺静静在言霆怀里趴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脸:“章先生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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