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托病,坐拥强兵,无有臣礼,其罪一也。”
“致使贼来,天下骚动,死伤流离,其罪二也。”
……
“私屯兵械,不奉法度,意图谋反,其罪十一也!”①
御史当众呈上几大箱证供,以及江肃与胡夏二皇子往来的书信,又带了江夏郡铁官綦毋氏后人入宫指认,证明每月都有兵械被偷偷运往北地。
别说江肃此时不在,即便在场也是百口莫辩,谋反一罪已是板上钉钉。
拓跋泰当即下令把江氏族人全部收监,又命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此案。
与此同时,羽林卫包围了江府。
一身寒光铁甲的白崇峻跨步进去,在厅堂见到江肃。这位曾经的兵马大元帅端坐于中央的圈椅上,衣冠齐整,仿佛正在等着谁。
白崇峻搭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开口道:“陛下早已等候多时,太傅,请。”
第73章 无悔 但我有憾。
曾经的安乐王府坐落于京城东边兴庆宫附近, 这一片所住之人不是贵族王孙就是高官子弟,非富即贵。
拓跋泰还记得王府的大门是何等巍峨气派,不同于京中新贵府邸的簇新豪华, 安乐王府大门上的朱漆甚至有些脱落, 但整座宅子散发出的沉淀底蕴是任何新贵都无法比拟的。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
登基之后不是没想过修缮王府,可转念一想, 就算修得焕然一新又怎样?从前的安乐王府回不来了,其中的人也无法死而复生,他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所以就这么放到现在,旁人也不敢擅入天子故居, 是故宅院中野草丛生,荒芜寂寥。
世子所住院落中有一株柏木,在拓跋泰记忆中与自己差不多高,如今却已枝叶扶疏, 高耸入云。
“陛下, 人带来了。”
“你们退下罢。”
白崇峻把江肃留下,转身出了院落。江肃环视四周一圈, 目光在石几放置的酒壶上停顿一瞬,随即高声朗朗, 毫无畏惧。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
“朕还记得第一次学武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拓跋泰回忆,“扎了一个时辰马步, 险些晕过去。”
江肃闻言沉默须臾, 缓缓开口:“那年你五岁,一个时辰下来路都走不动,我问你还要不要学,你说要学。”他抬手比了比, “那个时候你只比我膝盖高一点,人虽是个小不点儿,骨头却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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