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受伤最轻的那个。
四人扬长而去。少年气得踢那人一脚,“废物!”
***
一走出医馆附近,四人就哎哟哎哟叫起来,很有默契地拐向另一家医馆。
对方都练过,他们哪可能没受伤。
这家医馆都是老熟人了,看诊抓药轻车熟路,还挪了间空屋。陆云娇在屋外等,一边听他们互相帮忙上药,一边揉着身上的伤:“那都是汤家子弟,你们这几天当心点。”
有些大族给子弟相似的玉佩,上面有姓氏或家徽。陆云娇看到玉佩的“汤”字,再想想钱塘湖上的战船,不难猜到。
明州奉国军汤家嘛。
孙盛一边哎哟一边抱怨:“没想到汤家子弟这么没脑子。”
陆云娇眯眼:“小的蠢,大的不一定。”
她听陆国公说过,汤老将军是个奸猾的老狐狸,比文臣心眼还多。汤家突然回临安,肯定别有所图。
比如宫宴。
四人都受伤了,出医馆各回各家。陆云娇打发兰露柳风回府报信,自己大喇喇地敲开了李熙让别院的大门。
墨竹笑眯眯地开门,都准备和她斗嘴,可是看到她额角的伤,顿时大呼小叫:“这是谁打的?!”
陆云娇被他吵得头疼,懒得搭理他,提着长刀一路往里走,“弄点伤药来。”
侯府什么都不多,药最多。自家府里的药还要花钱呢。
墨竹颠颠地给她送来金创药和铜镜。陆云娇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从镜中看见了李熙让。
她头也不回,“你来了……嘶……”
挨打的时候没感觉,上药才发现怪疼的。
李熙让眉头一动,按住她的手,接过了金创药,苍白的手指沾起一点药膏,沿着红肿的地方慢慢涂抹。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陆云娇被他按得疼,想自己上药,却被打开了手。
她在镜中眉头倒竖:“你凶我!”
他的话温润中沁着凉意:“临安贵女都没你能耐,三天两头打架。”
陆云娇不怕他:“那你倒是另外找个陪你练剑的贵女。”
李熙让不说话了。
药膏在伤处化开,缓解了红肿的热意。
陆云娇端着铜镜,看他认真给自己上药,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姿势,这动作……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见孙氏一边给陆国公上药,一边教他别和同僚动手。陆国公虽然委屈,可是孙氏说的话,他都乖乖听进去了。
捧着铜镜的一双小手颤了颤,镜中人的脸颊可疑地红起来。
李熙让刚刚沾了点药膏,就见她兔子似的蹦出去,警惕地盯着自己。
“你到底什么企图!”
“听说昭阳郡主新找了个剑术师父。”李熙让挑眉,“师父能教你刀剑,就不能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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