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池萤点点头,却也并未宽慰几句,而是直接戳了她的心窝子,“若是掌门当真同你离心,你又当如何?”
“这……”方茵面色一变,顿显得苍白了几分,“那晚辈……离开便是了,也不会继续在他面前碍眼。”
池萤哂笑了声,摇头道:“嘁,你倒是天真,一走了之便能解决问题了么?”
方茵怯懦道:“我……”
池萤未等她说完,紧接着问道:“他若软言相求,说心中只有你一人,苦苦求你回去,你又当如何?”
“估计还是会心软与他一道回去吧,”池萤见她沉默,摇了摇头轻笑出声,“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不如我换个问题罢,你喜欢你师父什么?”
“嗯?”方茵被她问得一懵,待到反应过来后,面上又飞起一片红霞,声如蚊蚋道,“师父他修为高深,又……俊美过人,还待我与旁人不同。”
池萤微微挑眉,“那你觉得你师父喜欢你什么?”
“这……”
方茵显得有些迟疑,她一开始觉得师父喜欢的是她这张与师伯有三分相似的脸,那后来呢?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有什么能让师父动了凡心,若是换了另一个徒弟,师父会不会依旧如此呢?
“你看,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池萤轻叹了口气,摊手道,“因为从一开始,你们俩的位置就不平等。”
“他是你的师父,你处处要听命与他,又处处要受制于他。可能他在你困扰之时替你解惑,又在你受困之时助你脱身,在你心中大概也与神明无异吧。”
池萤稍顿了顿,转头看向她,“可你在他心中呢,是一个听话的徒儿?还是一个亲近的弟子?你时不时闹些小脾气也就罢了,总翻不出他的手心里去,你看,患得患失的一直是你,他可有过什么忧虑么?”
池萤是当真看不惯闻人迁的做派,且不论他待方茵有几分真心,可他自己应当是高高在上惯了,在外人面前也一口一个孽徒逆徒的叫着,全然不在意方茵的情绪,要自己是方茵早就打爆他的狗头了。
方茵愣了愣,随即缓缓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自己有些魂不守舍,但师父却依旧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偶尔有些出神,但自己总觉得令他忧心的另有其事。
池萤总觉得自己这会儿像个老阿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师侄,我不想评价你们二人之事,但有一句话你要记着。”
“你若真心想寻得一名道侣,便不能让他看低了你去。你若想要让对方真正将你当成可以携手的伴侣,便也要能站在与他相同的高度,而到了那时,便也是你来选择他,而不是他来对你挑三拣四。”
“可他若是将你当做消遣的玩物,甚至是居高临下的看你的笑话,那这种人,”池萤淡淡扫了眼一旁噤若寒蝉的秦宴之,“就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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