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已燃起了灯火,煌煌一片。
羌芜候在廊下,见人平安归来,才安了心。
她驱步上前,询问了句:“姑娘,抱厦里摆了饭,可要去用?”
音音没答话,只抬手捏了捏她单薄的衣衫,道:“这府上春日衣衫规制这样薄的吗?站在风口上冷不冷?”顿了顿又嘱咐:“往后勿需在廊下候着。”
羌芜愣在了当下,她自小儿便被卖身为奴,还没人问她一句冷不冷,如今骤然被问起,竟手足无措到不知如何答了。
这个小姑娘,自打进了府,便柔柔弱弱的,见了谁都平和的笑,从来没说句重话,可自有股子温柔的力量,让人无法不喜欢她。
半晌,羌芜也只垂下头,低低“嗳”了一声,转身将人往抱厦引。
今日回了城,江陈自去处理公务,只音音单独归了首辅府,她用过饭,便在内室翻起闲书。
这几日,她住在这后院,江陈从未留宿过,多是住在前院书房,是以,自是以为这人今日同样不会过来,正打算早早歇下,却见鲛绡帘账轻响,迈近来挺拔清隽的男子。
音音看清来人后,匆忙站起来,行过礼,竟一时无话可说。
他二人似乎从未好好说过话,除了那档子事,似乎也从未靠近过,如今独处一室,不免觉得局促。
江陈却只微扬了下眉尾,将手中文书往桌案上一放,又翻看起来。
他坐在书案后,飞扬的眉眼里透着沉稳的笃定,看文书的间隙,抬眸瞧了眼灯下独坐的小姑娘,那灯下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瓷白的面上便染了些微红晕。
他见了那红晕,忽而起了戏谑的心思,微翘了唇角,并不将目光挪开,果然便见小姑娘脸颊上的薄红,一点点蔓延到了脖颈,昏黄的烛光一照,明媚的亮眼。
音音只觉那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带了灼热的温度,让她有些微的手足无措。在这难挨的静寂里,她听见江陈清朗的嗓音,道:“过来。”
音音晓得,他这是要安置,便走过去,打算伺候他更衣。只手刚碰到他紧实的腰身,却被摁住腕子一拉,撞进了男子温热的怀。
她触手所及,皆是他结实的腰腹,那点子薄红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在这慌张中,她听见他轻笑一声,透出些不正经的轻佻:“沈音音,你没碰过吗?这般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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