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陈依旧是沉凝的面,没有一丝波澜,冷眼瞧这父女俩作戏。
半晌,他擒了抹冷寒笑意,一步步走过去,半句废话也不曾有,刷一下,将手中圣旨甩开,道:“柳侯爷,本官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了这圣旨,二是交出柳韵,再不问其生死。你且想好”
柳成目光落在那圣旨,见了那寥寥两行字,腿一软,跌在了沁凉的方砖上。
他知道,他保不下自己的女儿了。
那圣旨上明明白白,列了他军中贪墨一事,定的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柳韵瞧着父亲的反应,一颗心跟着往下坠,忽而便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她扬起脸,最后一搏,她说:“怀珏哥哥,在你来之前,可有想过老夫人,想过江家?若是你因着一个外室,便逼死了自己未过门的妻,这样的大逆不道,让江家的清誉何在?”
大逆不道?江陈嘴角的冷笑加深了几分。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如同看一滩污秽,让柳韵在那双凤眼里微微颤抖起来。
他一句都不同她多言,只挥了挥手。让于劲押着人去了嘉陵江堤。
此刻江面雾气更甚,同他的小姑娘死时一样湿冷的天。
江水湍急,江陈一下子便红了眼,江中那样冷,被江水淹没口鼻时,他的小姑娘该多么无助凄惶啊。
她向来怕冷怕黑,最后却葬在了这黑暗湿冷的江底,而他,竟是连尸首都寻不到。
江陈眼里的阴霾更重,声音带出阴测测的寒:“柳韵,她死前的那些绝望,你也该一一尝一尝。”
柳韵站在江堤上,被这声音吓的汗毛倒竖,忽而斯歇底里:“怀珏哥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啊,你说过会给我体面的啊!”
“凭什么?”江陈一步步走过来,将她逼上了堤岸,他说:“凭你害死了沈音音。”
“柳韵,当初本官再三同你确认,在有音音的前提下,你是否愿嫁。是你亲口应承了,会用这宽容换体面。你在本官与祖母面前百般作样,背地里却将音音推进了江流,你以为,本官还能纵容?”
他语调刀锋一般,带着厌恶神情,让柳韵心里犹如刀搅,难受的捂住胸腹,微弯了腰。
只这还不够,她还未回过神,又听见了她的怀珏哥哥更绝情的话。
他说的是:“柳韵,你自己跳吧,本官怕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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