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归咎于对方。
黎秩轻嗤一声,不疾不徐地握住青竹伞柄,而后一寸寸地在油纸伞柄中抽出一把窄细如同剔骨刀的小剑,约莫二尺长短。剑锋上的光是幽黑的,在电光下照映下折射出一点寒芒。
随后,黑衣人看到那双如同镀上金玉光泽的手握着短剑,在虚空中扬起一个弧度,看去很慢,很轻,可那一刻,他却感受到了灭顶的危机!
雨水的轨道被刺目的剑光截断,剑与剑相逢,光与影交错。
长剑再度落地,黑衣人轰然倒在血泊,双目瞪大。
他的身上多了一道斜而长的血痕,从左肩穿过小腹右侧,伤口极深,鲜红的血水不住涌出来,他脸上的面具也一分为二,掉落到身侧的水坑,惨白的脸上,血水正在嘴角涌出。
在场没人想到今夜的屠杀会以这个结局落幕,原本紧绷观战的莫云裳与远处那名重伤的持刀年轻人都在为这一剑震撼,谁也都没想到……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黎秩看去,他手里的伞柄果然短了一截。
青竹管中间黑幽幽的,不过一指宽,难以想象这是藏剑的剑鞘。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花招。”黎秩语调微凉。他将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短剑收回伞柄里,撑开雨伞,走向黑衣人。一抬手,一张手,不知何时藏在手心里的一枝海棠在空中打了个旋,娇艳的花朵最终落到黑衣人胸口上,被雨水打湿,被泥泞与血水玷污。
黑衣人死死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口只发出了沙哑的气音。
“模仿的很到位,花和剑都有了。”黎秩垂眸,声音带着些微化不开的凉意,轻得只有他们二人可闻,“还有,我同样不喜欢别人学我说话。你今日冒犯我太多忌讳,死的不亏。”
话到最末,黑衣人身上猛地一颤,脸一歪,彻底断了气。
黎秩凉凉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脸记住,便转过身来,面向莫云裳与她身后不远的那个年轻人。
莫云裳无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青衣人便朝山庄门前看去,抬手置于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莫云裳随之看向大门前,也听到隐约有马蹄声响,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这是有人来了,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极可能是六大门派的人。
“少……”莫云裳正要跟两位救命恩人说出这个好消息,却见青影在面前略过,往后院的方向走去,青巾蒙住的脸朝她看来,“有后门吗?”
“在那……”莫云裳愣愣指去。
黎秩不再犹疑,脚步飞快地朝后院去了,那个重伤的逍遥客也跟了上去,莫云裳转念一想,想要跟上的脚步收了回来,她并非不知情识趣,这两人显然不想见到六大门派的人。
想到江湖上有一些逍遥客,不大喜欢六大门派,也不乐意与这些门派子弟接触,莫云裳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
过不多时,几人冒着风雨踏入杨柳山庄,三男两女,俱是年轻人,为首的黑衣少侠与百里寻手中握剑,嗅到浓重的血气后都是一脸凝重。
而落在最后面的,正是今日四处找人报信的小陈大夫。也算是他运气好,竟然碰上了近来名声鹊起的武林新秀,也就是那位黑衣少侠裴炔。
见几人站在门前不动,小陈低声问:“怎么了?我们来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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