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涵的安抚似乎格外有信服力,他说会尽力保护黎秩,哪怕只是查出真相之前,黎秩都信他不会让自己出事,就算他可能已是光杆司令。
萧涵暗地里还有多少人,黎秩不清楚,也能猜到应该也不多了,护送那位小侯爷去长安时他都没在身边留下多少人,现在全靠燕八和燕九。
所以是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定。
这一夜,黎秩没睡好,萧涵倒是一如既往的睡得安宁。
萧世子睡相还好,不打呼噜不流口水不踢被子不说梦话,就是老爱抱着软枕,睡熟了时不时揉两把,今日大抵是累极了,还说了两句梦话。
仔细一听,是在喊“枝枝”。
黎秩趴在床沿往下看。
他知道萧涵喊的不是他,萧涵说过,他家里养了一只叫枝枝的猫,看他揉着软枕的姿势多半是熟练的揉猫手势,莫不是想起了家里的猫?
黎秩看着萧涵安睡的侧脸,忽然觉得脸颊有些热,尤其是被萧涵捏过的地方,他皱起苍白的眉头,快速背过身,微不可闻地低哼了一声。
萧世子如此肤浅的人,整日也只记挂着撕开他的易容罢了。
翌日清晨,由萧涵安排,黎秩被他送出了黄沙帮,燕八亲自来接,驾着马车将人送到了别院,带上宋逸、王小姐赶到码头,一行人上了船。
燕九不知何时混入了黄沙帮,素来与燕八分不开的他并不在此。
临分别前,萧涵同他们约定好,今夜戌时会赶来汇合。
王小姐的治疗正到了关键处,燕八忙着给她施针,一步也走不开,有望能让她明日醒过来。黎秩清楚,救王小姐,是为了帮他和伏月教做人证。船上还有几个平阳王府而来的侍卫,黎秩不认识,没有萧涵和燕八在耳边聒噪,他耳根清净多了,将交给燕八保管的长剑九斤收回,便留在船舱等消息。
从清晨到黄昏,时间一点点过去。
燕八时刻守在王小姐病榻边没敢离开,到时间差不多时,还未见萧涵和燕九归来,这才不放心出来走了一圈,刚走出船舱,便见到黎秩。
残阳似血,火烧似的云团映在江上,水天一色,瑰丽如画。
黎秩正立在船头上,身形颀长而秀丽。江风灌满他还未换下的衣裙袖袍,黑色的长发与明红的衣袂紧挨着,在空中打着卷,与天地映为一体。
燕八没看到他的脸,只觉得这个背影很美,风姿清绝。
燕八上前挨着黎秩靠上栏杆,“哥,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黎秩看他一眼,转向江边忙碌的长街,“萧涵说好什么时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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