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轻,如同催眠。
黎秩看着温敬亭那双透着阴鸷冷光的眼睛,一点点推开肩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此时看着温敬亭的眼神带上几分陌生,面色如覆冰霜。
“小姜如何?黎秩又如何?”
温敬亭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又似轻蔑一般,“小姜太弱了,教主就不一样了,教主是我一手教导,您的性情与手段,都叫属下心服口服。”
这还是黎秩第一次听到温敬亭如此明白地说出他对小姜的看法,他往日只会暗示地提出过去软弱的小姜已死,现在的黎秩已经得到新生。
却原来是这样。
黎秩反而笑了,“我都听懵了,我不就是小姜,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情,回伏月山之前就是这样,从我改名黎秩之后,从来都没变过。”
温敬亭摇头,极力否认道:“不,小姜心慈手软,并不像教主……”
黎秩也不觉他心慈手软,不过他在教中处事向来不留情面,许是这样,让温敬亭对他有所误会?
黎秩打量着温敬亭,意味深长地问:“那教主该是什么样?”
黎秩眸光一沉,“温敬亭,你想把我变成什么样?”这个念头在心底冒出来,让黎秩想起无数次温敬亭隐晦的引导与那些催眠一样的话语,他恍然惊觉,温敬亭这人确实古怪,他又生出一个想法,“变成下一个洛云?”
温敬亭哑声了,半晌后才挤出干巴巴的三字,“我没有……”
可黎秩并不喜欢被人一再否认,而且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小姜,却容不得小姜被人瞧不上,尤其是他视为亲友的温敬亭。无意中听到温敬亭的心声后,黎秩只觉心口泛凉,他认为,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温敬亭不是没有感觉到黎秩对他态度的变化,他收起溢于言表的不满,试图补救一般温声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教主的弱点会被六大门派抓到,被人利用,我是觉得,教主不能与世子在一起……”
“为了伏月教。”
温敬亭道:“请教主三思。”
黎秩只拿冷淡的眼神看着他,未再施舍一字半句。
就在这时,王庸含着讥讽的声音在不远响起,“温堂主今夜喝的分明是水,倒也醉得不轻啊。”
二人闻声望去。
王庸正缓步前来,那一身修长素净的青衣,竟与黎秩有几分相似。
温敬亭见到他就没好脸色,“王堂主倒是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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