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涵一看急了,忙道:“哎,枝枝,都这么晚了,你还走吗?”
黎秩回过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萧涵见他转过身去又要走,情急之下索性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太热,黎秩不适地拧起眉头,只得回头与他相对。
萧涵的神色竟有几分沉重,“我想跟你说说无相莲的事。”
黎秩眉心一跳,挣开他的手说:“你放心,我知道你跟朝中那两位关系并不很好,不会让你为难。”
“我哪有这个意思?”萧涵先是一愣,而后退而求次抓住他的衣袖,急道:“我不是怕你让我为难,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黎秩明显不想谈。
萧涵看着他的眼里涌上几分怒气,“可阿九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黎秩怔了一下,一时间竟也无意去反驳,他只慢慢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匆忙中选择了正面这个问题,“我本来就该在十一年前死了的。”
他说这话时,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平淡,这也算是一种承认。
萧涵本来还有几分侥幸,直到他亲口说出,他一颗心便又沉重了几分,却并非死心。他正色道:“既然活下来了,就说明你命不该绝。”
黎秩扬唇一笑,那一分笑意很淡,几近于无,也有些敷衍,“是,所以我也觉得我该活得长长久久。”
萧涵望着他的桃花眼里也含上几分笑意,“好,我明白了。”
黎秩提醒道:“我要回去休息了。”
生了病,是该好好休息。萧涵不再阻拦,知道黎秩并无不死志就安心了,等燕七将金还丹取来,他先给黎秩试试,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
还有那株无相莲,萧涵不安的想,他也该做些打算了。
在萧涵不舍的目送下,黎秩走出了客房,身上那几分轻松顿时消散。他面无表情地出了内院,借着疏冷的月光,朝昏暗的后山走去。
后山至对面的高峰之间有一道铁索桥,长约数十丈,常年无人行走,桥上木板已腐朽大半,而桥对面不远的平地上,正坐落这一座破庙。
破庙被枝干遍布着鲜红绸带的枯树遮掩,隐约透出几点火光。黎秩运起轻功掠过铁索桥,竟未发出半点声响,下来后便见到这点火光。
这是伏月教的祭天之处,教中禁地,除了教主有资格入内,一年里头也不见得又几人会靠近此处。
此刻黎秩见到那点破庙中火光,心里已有数,待他走到门前,果真听到里头传出熟悉的声音。
阿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其中的幽怨就是想藏都藏不住——“有了儿子不要弟弟,你不是我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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