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猜想听去颇有些好笑,黎秩捧场地扯了扯嘴角,笑容果然很僵硬,他干脆不笑了,哑声问:“只有姜家后人,姜蕴的血脉才会有?”
燕八道:“线索是摄政王派人去西南查到的,应该不会有错。”
黎秩微微垂首,借此隐藏眼里的仓惶和震惊——姜家的荆棘图腾他有,这说明他被骗了,王庸是骗他的,红叶也是骗他的,他们都在骗他……
恐怕他们慷慨赴死,也是为了让谎言更加真实,死无对证?
黎秩眼底倏地泛起一缕血红,他捏了捏拳头,深吸口气抬起头,动了动唇,本想跟燕八说些什么糊弄过去,可到底什么也没说便快步离开。
他走得太急,背影很是匆忙,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哥!你……”
燕八来不及问黎秩怎么了,人就已经走远了,他既错愕又担忧,回头问燕九,“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吗?”
燕九看着黎秩的背影摇头。
燕八也不指望他回答,眼珠一转,将手里的雪缎小心折好,边叮嘱燕九,“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你也什么都没看到,黎教主不高兴跟我无关,不过你想说也说不出口,你要是敢偷偷报信,你就不是我弟!”
竟然还搞威胁?燕九嘴角抽搐,对他哥表示无言以对。
黎秩仍旧按照原本的打算去了白沐房间,他难得的有些焦虑,因走得太快又藏着心事,进门竟险些跌倒,闹出的动静惊到了屋里的人。
“谁……”白沐询问的话到一半,便见到扶着门框站在门前的黎秩,态度顿时缓和许多,“你来了,世子刚不是派人来说你今天不过来了吗?”
黎秩闻声猛地抬头看进房间里,双目沉沉,无端有些骇人。
白沐惊了一下,背后随之探出一个脑袋,见到黎秩脸上溢出喜色,一蹦一跳跑到黎秩面前,急道:“怎么样?说了没有?藏宝图给了没有……”
黎秩恍然回神,只觉脑中一团乱麻,阿九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一掌将阿九凑过来的脸推开,紧跟着拉着阿九手臂将阿九推到门外,轰的一声关上房门,还谨慎地上了门闩。
阿九扶住门板站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独独把他关在门外?他刚才好像没说什么得罪黎秩的话吧?
此时此刻,黎秩也没有心情去关心阿九在想什么,他快步走向被他的举动吓呆的白沐,临近跟前时,他停了下来,压低的声音还带着喘息。
“你说,你昨日在我背后看见了一个血印,是什么样的?”
白沐看着黎秩泛红的双眼有些发愣,他清楚黎秩的状况很不对劲,可他不知道黎秩怎么了,出去一趟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急切和小心。
这也许与他的问题有关,白沐便斟酌着,重复了当日的话,“是小孩巴掌大的血印,荆棘藤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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