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正想说些什么,便见萧宁汮边小口喘气,不只是有意无意,朝一个方向望了几眼,他顺着视线看去,便瞥见街尾处飞快略过几个人影,再回头看向萧宁汮时,他已垂下头,显然松了一口气,在黎秩眼中很奇怪。
“你的侍卫呢?”
萧宁汮似乎是被吓坏了,一直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黎秩只好问:“可要一起回府?”
这回萧宁汮很快点了头。
黎秩心中的怪异感越发浓重,让燕九先扶他上马车,同白海棠交待了几句后,才跟着上了马车。
萧宁汮独自在车厢里歇了一会儿,神色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苍白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却透着几分倔强。黎秩看他端坐在对面,在自己进来时还礼貌地点了点头,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捏紧衣摆的双手指尖却透着一抹青。
黎秩猜测是冷的,翻开座下的箱笼,找出一条雪白的毛毯子,默不作声披在萧宁汮肩上,小少年诧异地微抬起头,而后拢紧毯子小声道谢。
黎秩缓缓摇头,只问:“你来这里,燕二和燕六知道吗?”
燕二和燕六是平阳王指派给萧宁汮的侍卫,黎秩入住王府小半个月了,早已知晓萧宁汮十分好学,整日在府中读书,平阳王怕他闷坏了,便让他去了书院,一些官员们闻讯还送来自家儿子陪读,倒是多了几个伴。
往日萧宁汮除了王府和学院两个地点来回,偶尔也会和几个学生出去转转,但每回都会带侍卫。
而除了晚上,大家一块吃饭时,黎秩跟他基本碰不上面。
萧宁汮眼皮颤了下,攥着毯子的双手收紧,低声道:“忘了。”
黎秩早有预料,又问:“他们在何处?可要叫人去传个口信?”
萧宁汮抿紧唇瓣,到底还是点了头,却出人意料地说了不少话,“我只是,跟几个同窗出去走走,他们一直跟着,我嫌烦,就让他们走远点,所以刚刚不小心走散了……”他说着拿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黎秩,显得非常真诚,“我发现,有人跟在我后面,他们好像是附近的地痞混混,我害怕了,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就见到你了。”
这话漏洞百出,哪个地痞混混敢找王府二公子的麻烦?
但见小孩脸色难看,又与黎秩关系淡淡,想来是不会与他说实话,黎秩思索了下,慢慢点头。
“我知道了。”
问出萧宁汮跟燕二燕六走散的位置后,黎秩便让燕九找个人去报信,免得那边找不到人干着急。
而萧宁汮裹着小毯子蜷缩在车厢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脸色也开始泛青,他的身体底子本就极差,这回又是受惊又受了凉,怕是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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