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都傻在当地,纳文盟距离省府不说千里,也有八百里地,荒凉无比,白九爷这是把他们都扔在荒野,也只比自生自灭好了那么一丁点。
这帮人见惯了繁华,加上容貌又美,正值青春年华,实在不愿去蛮荒之地,略微犹豫之后,也都上前领了钱,离去了。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三人。
有两个看起来老实本分,九爷问起,对方也躬身行礼道:“小的是琴师,曹公子夸我们弹琴好,说等几年后他学成归国,还要我们弹琴。”两人小心看了九爷,低声询问,“我们不想走,还想留下弹琴,只求爷给根椽片瓦,遮风挡雨,我们等曹公子回来。”
九爷点头应允,让孙福管事备车,送去津市那边的一处偏远宅院。
那两人倒是没有怨言,有地方住,就已松了一口气,给九爷行了大礼,跟着走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梳着学生头、穿了一身女学生衣裙的何莲春。
九爷看她一眼,眼神落在她身上新式衣服,略微拧眉,对孙福道:“一并送走。”
孙福管事躬身应诺,送了九爷离去,才直起腰来看向何莲春问道:“你还有何诉求?”
何莲春抱着自己的画夹,站在那有些迷茫不安,咬唇问道:“我能不能留在这……”
孙福管事拧眉道:“你当白府是哪里,什么人都留得吗?”
何莲春红了眼眶,低头嗫嚅几句。
孙福管事不耐道:“大声些说话!”他就烦这种小姑娘,一副要讲话又委屈的样子,跟他们东院的人完全不同,他们一贯是要什么就讲出来,成与不成,在说的时候就已经有数,外头这些人讲话就是费工夫。
何莲春抬起头来,委屈道:“我,我还没去学校呢!开学好久了,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学画,年底也不麻烦你们,送我去北平念书就好,曹大哥说我天分好,能读北平艺专。”
孙福管事道:“曹公子答应你的事,与我白府无关。”
何莲春急道:“怎么会呢,曹大哥之前明明说过,要替我大哥照顾我的!”
“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咱们也是帮忙,于情于理,凡事不可太过——”孙福管事停顿一下,道:“我且再同你讲一遍,这里是白府,你既受白府恩惠,自当听从白府规矩,若不想去纳文盟,就拿银一封自行离开,至于你去北平念书也好,还是去找你大哥也罢,都由你。”
何莲春落了泪,她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一时害怕,嗫嚅道:“我想去找我大哥。”
孙福管事问:“可有地址?”
“大哥年初的时候给我写过一封信,是东洋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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