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埋头在他怀里,含糊道:“就一回。”
他只砸了一回玻璃,却砌了好多冰灯,每一盏都点亮了,听着马蹄声等爷回商号。
第二日,胡达一早又来了小饭馆,这次买了不少礼品,恭恭敬敬敲门送进来。
寇姥姥昨天夜里想了一宿,怎么都不是滋味,她以为西川谢家若是知晓孩子的事,一定欣喜若狂,即便少爷不是亲自过来,那也会派人派车接谢璟回去。但胡达昨天的举动,已让老太太寒了心,她一时也淡了心思,礼物收下,请胡达喝了一杯清茶,坐在那也不怎么讲话。
胡达一时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昨天急着去给家主拍电报,姥姥莫要见怪,实在是家主叮嘱过,见了人要赶紧同他说一声。”
寇姥姥淡淡道:“少爷可要过来?”
胡达支吾道:“这,这还说不准。”
寇姥姥道:“那劳烦你再发一封电报,过几日我们就要搬走了,不在此处,亲戚间走动一年半载一趟也就够了,不用每日都来。”
胡达愣了下:“要搬去何处?”
寇姥姥道:“还说不准,许是沪市吧,一切都听璟儿的。我就养大了这么一个孩子,他去哪我老婆子都跟着。”
寇姥姥态度冷淡,胡达却出了一脑门冷汗,急匆匆告辞又走了。
李元在院中收拾东西,胡达出来差点撞到他,李元抱了一床被褥进来奇怪道:“姥姥,那人怎么了?怎么刚来就走。”
寇姥姥叹了一声:“谁知道呢。”
毕竟是十几年过去了,少爷身边的人她已不认得,老人估计也没留下几个,就连少爷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当初和小姐感情最深,如今连外甥都不要了。
寇姥姥心里难受,中午饭都没吃。
家里收拾了两日,寇姥姥把家里小饭馆租给了那两个帮厨的妇人,那二人手脚勤快,为人也老实,先给了两年的租金。她们钱给的痛快,寇姥姥也大方,把家里那些桌椅和锅碗瓢盆一起都给了她们。
谢璟心知以后应不会再回北地,但小饭馆此时还不能卖。
他是九爷身边的人,做些什么,容易引人起疑,打算等明年的时候再让李元跑一趟,再者,东院柴房里的那些金丝楠木也总要有人来搭把手运走——那些在沪市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价格要比北地高上许多,卖了钱收起来总归能派上用途。
很快,到了启程之日。
孙福管事带了大宗箱子行李,提前去了沪市,提前布置新居。
东院另两个管事接手随行事宜,他们话极少,是孙福一手带出来的,做事妥帖。
九爷轻装出行,身边带了大批人手,白老太爷明贬暗升,几乎把白家新一代的力量都让他带走,留给他在沪市开设新厂所用。
一行人先乘火车再转轮船,九爷上了船之后,一直在房间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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