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没头没尾,只有这一段,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晰:在失踪之前,赵艾可就受到了西科系统的跟踪威胁。这超出了楚恪对案件的预期,他的确有点儿不高兴。没人喜欢麻烦的案子,麻烦的案子意味着加班的日子。
威尔仔细检查了一遍,总结道:“视频是真的,但元数据已经被删除了,时间和电话号码都不详。这个邮件地址也是一次性的。发信者的身份很难确定。”
他对技术的熟练程度让楚恪颇为欣慰。楚恪自己不是拥抱新技术的类型,至少这里有个人能在基础知识上取代那些问句话要隔十五个工作日才回复的警署技术部门。
“没关系,发信人是谁很明显。”楚恪说。
还能是谁?朴成一昨天半遮半掩的态度他们俩都看在眼里。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但他不会轻易承认的。这条隐去了所有可供查证的信息的邮件完全表明了朴成一的态度。他有意帮助调查赵艾可,但绝不肯引火烧身。
楚恪和威尔得自己找到证据。
“说说你昨晚的视频电话调查结果吧。”楚恪换了个话题。
威尔点了点头,汇报道:“我整理了赵艾可这个月的视频电话往来记录。一部分通话的对象是她的保险公司,一部分是《盗窃》一文发布后她的同事或朋友打来的庆祝电话——包括朴成一。七次来自于媒体采访,这部分我与对应的机构核实过,赵艾可一律拒绝了。剩下的通话里,三次是当地的汽车经销商来电,一次是体检提醒,一次是报警——就是两周前的车祸报警。”
楚恪边听边读威尔的记录:“汽车经销商,应该是关于她那辆新车。体检呢?”
“十五区中心医院的赛博格年度检查。”威尔说。
楚恪抬起头:“赵艾可是在那儿做的移植手术吗?能不能拿到她的机体资料?”
威尔摇了摇头:“我问了,但对方拒绝告知详情。医疗机构和赛博格护理机构在针对他们客户的调查里有豁免权。”
楚恪轻轻哼了一声。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豁免权和隐私条款绊住进度了。他叹了口气:“等计算中心的结果吧。”
楚恪等的是警方解除赵艾可的计算机登陆保护。他昨天在书房看到这台计算机时就申请了技术支持,但赵艾可的案子只是个失踪案,优先级不高,远程破解也快不到哪儿去,直到天黑下来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中间楚恪回车里吃过一顿咖啡加谷物棒,这次威尔踌躇了一下,没有回自己的车里,就那么抱着胸站在一旁,假装在眺望海岬尽头踱步的海鸟。他的动作太刻意,楚恪很容易就看穿了。他隔着车窗看了威尔一眼,松口邀请他上车。
“这是您的车吗?”威尔拘谨地坐在副驾驶上,看起来有些局促,基本上是在没话找话。然后他意识到这点,赶紧开口补救道:“我是说,看起来挺新的。四年前您开的不是这辆。”
楚恪正在抽屉里翻找。他竟然只剩下最后一罐自热咖啡了。楚恪边拉开咖啡拉环边回答道:“出任务的时候报废了,换了新车。”
他看向威尔:“我载过你?”
“是的。”威尔说,他微笑起来,“那时候您的车是红色的,很少见的手动车。”
威尔注视着楚恪,似乎期待他能记起来,但楚恪确实没有印象了。或许是做完笔录,出警局的时候。十五区夜间治安不怎么样,对那些在警局困到晚上的小孩儿,楚恪大部分时候会送人家一程。
楚恪尴尬地笑了笑,没等威尔再追述起他们俩的什么陈年旧事,抢先道:“你背后有赛博格用插口,需要充电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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