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愕然道：“……你们，把阿娜的遗物瓜分了？”
“不然呢？”反问道，“留着发霉吗？”
“我们问过那个记者的。”T说，“她走的那天，我们问她要不要带走什么，她让我们自行处理帐篷里的东西。她说阿娜会更希望她的东西分给用得上的人。”
“《星银元实验》。”楚恪说。
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但威尔知道楚恪在说什么。《星银元实验》，一个经历过战争与富足的成年人决定不使用钱财生活，靠交换和捡拾废弃物度过余生。难怪赵艾可会如此选择，阿娜塔西亚的确会更希望她的遗物被使用，而非被缅怀。
“那是赵艾可提过的一本书。”威尔说。
“你们跟那个记者是什么关系？”T问道。
楚恪简短道：“她失踪了，我们在调查情况。”
“果然。”T点了点头。
“你似乎早有预料。”威尔说。
“谁预料不到？”接了话，他耸了耸肩，“她就是那种人，不然怎么可能爱上阿娜，跟我们混在一起？阿娜死后那段日子，她看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尖刀。她当然可能把自己陷进危险里去。”
“但那也没什么不好。”T说。
宵禁逐渐近了，楚恪看了眼终端，示意威尔准备离开。威尔于是给留了自己的号码，让他想到什么联系他。至于那群人的号码，楚恪没有开口问，威尔也并不打算索要。肯定不会给的。恐怕他们一走就要把他们知道的那处地窖入口给封上。
离开地下大厅的时候，楚恪遇上了一点儿小麻烦。他来时通过的升降机出入口已经被L封死，现在楚恪只能跟着威尔原路返回。但实际上，他没有从威尔的路线跟过来是有原因的：楚恪的呼吸设备过不去那狭窄的地道，直接卡在了门上。
“摘了呗，”一手撑在墙上，冲流浪者们扬了扬下巴，“在废墟，谁也不用那玩意儿。”
楚恪回头看了一眼。的确，这些废墟流浪者之中没有人使用呼吸设备。不仅在地下，之前在地面，于辐射超标的辐射尘中穿着黄马甲飞奔时，同样不曾佩戴呼吸设备。楚恪摘掉呼吸面罩，向威尔招了招手：“帮我摘一下气瓶。”
威尔皱眉道：“内辐射——”
“在乎那些，你们干嘛来废墟呀？”打断了威尔的话。他冲楚恪嘻嘻一笑，比了个拇指，又抬起头，向防空洞的穹顶扬声喊道，“嘿，海参崴的市民们，你好呀！你或许能比我多活二十年前？祝你在那二十年活得老有所依、轻松愉快！”
回声在防空洞里回响。流浪者们似乎都习惯了的作风，只有T瞟了他一眼，耸耸肩，朝楚恪和威尔走来。
“别在意，就是有点儿疯。”T说，他踌躇片刻，继续道，“她们都是好人——那个记者也是。你们帮帮她吧。”
“我们会尽力。”楚恪说。
第15章
在那座有地窖的民房里，威尔重新帮楚恪戴上了呼吸设备。楚恪一边扣上面罩一边走向房门，却见前面的威尔忽然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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