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赵艾可。不知道赵艾可何时与这群流浪者恢复了联系,还派了来拦人。楚恪不想与起冲突,他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挑起眉毛看向他。楚恪知道这个少年流浪者随性放浪,对他有些成见,但他同样知道该如何说服这样的人。楚恪用左手扯开制服外套的拉链,露出其下还染着药液的绷带:“你应该已经看过那个视频。我想我有资格要求一个答案。”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让开了。威尔越过他继续驶向港口。从后视镜中,他看到几个SY-1型的赛博格出现在身边。他们低声地交谈着。
“不止一个。”威尔说,“赵艾可请他们来阻拦,说明我们就找对了地方。”
“他们拦的是那三个安保公司的赛博格。”楚恪纠正道。
不论是针对谁,既然流浪者们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赵艾可在附近了。他们必须赶上。
一进入废墟的范围,楚恪远远便看到那艘破冰船。久居陆地,人们很容易忘记远航船是一种怎样的庞然大物。海参崴的破冰船是战前的遗物,比起它在二十世纪的那些前辈们,这艘破冰船算得上身形迷你,但将近十米的船幅和五十多米的船长仍然令人印象深刻。
像这样的一艘船,不可能仅凭一人之力让它起航。或许赵艾可耽搁的这十几时间就是在寻找破冰船的智能系统的启用方法。现在,这艘破冰船仿佛一颗年迈的星球背负着一整座城市,正向大海的方向行进。它的航速非常缓慢,楚恪坐在疾驰的汽车上,一时间几乎没有注意它已开始行驶,只有船头撞击浮冰的声音遥远而清晰。
沿途的路障和战火后一直未完成清理的废墟与爆炸落石让自动驾驶没有用武之地,威尔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车开到码头尽头。不等停稳,楚恪便跳下车去,威尔紧随其后,翻过了码头尽头的围栏。
破冰船正在驶出港口,登船处的船梯已经收起。威尔环顾四周,封冻的海水刚刚被破冰船碎开,浮冰被浪推到岸边。他跳下码头,踩在了一块大的浮冰上,仰头看向面前的船舷。
破冰船的船舷高而光滑,船尾仅有一处排水口可供借力。威尔在浮冰上助跑了一小段,尽力一蹬,够到了排水口的位置,脚下的浮冰也应声而破。他没有费心回看,只是仰头看着甲板的位置。从排水口到甲板,垂直距离不算太远,但角度颇为不利。威尔在船舷蹬了一脚,以手指为轴心荡了起来。他小心计算着SY-1型机体能承受的应力,在临界线上尽力向前一推,借助惯性把自己往后甩了出去。抛物线最高点的腾空高度刚好够他把自己拉进甲板里。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高强度计算和精密操控的晕眩感一时来袭,威尔倒在甲板上,大脑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能够站起来。
他这番动作花费了一些时间,好在破冰船起航的速度很慢,虽然已经脱离了港口,但还在金角湾之中。威尔回头看向码头,寻找楚恪的身影。从码头到破冰船这一系列动作绝非一个病号能完成的,威尔想着或许这次能把楚恪留在海参崴,却意外见到破冰船破开的无冰水道里一艘摩托艇。楚恪就坐在那艘摩托艇上,正冲他挥手示意。
威尔伏在船舷的围栏上与楚恪对视,一时怔了片刻。他不知道楚恪是从哪儿找来的那艘摩托艇,却奇异地不觉得意外。他的探员先生正是如此,决不肯听天由命。他总是打破威尔的计划,但威尔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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