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医疗情况——赛博格移植手术——劳动调遣局——SY-1型赛博格回归社会,这个链条,听上去很好。实际上,你们应当很清楚它有没有实现。”赵艾可说。
她说话时,依次看向威尔和楚恪。他们俩一个是SY-1型赛博格,一个是经常与SY-1型赛博格打交道的探员,都有最切身的体会。依楚恪跟派遣专员的合作来看,劳动调遣局的大部分工作都用不着人来做,只需要一段算法,或者一台机器。这些工作当然对他们回归社会也没什么益处,低端劳动力本身就是竞争无比激烈的,更何况他们是一群只有最低功能的赛博格。
“理想和现实总会有差距。”楚恪说。
赵艾可笑了:“你认为政府的政策设计如此无能?有时候或许是,但这次不是。这个链条没有为目的服务,是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为‘赛博格回归社会’的目的而设计的。你猜,这个链条是为何而生的?这些步骤,哪一个是目的?”
楚恪听到这里,便不太感兴趣了:“你想说最低赛博格保障法案是为了西科系统的SY-1型赛博格销售而设立的?”资本绑架政府,产品捆绑政策,这是一种颇有市场的阴谋论,但楚恪很难相信它是真的。贿赂和内部交易根本用不着做到这个份上。
“不是,”赵艾可说,“SY-1型赛博格机体对政府的销售价格非常低,几乎没有利润空间。至于推广赛博格机体的作用,这是确实存在的。所有赛博格公司都从中获益。西科系统的确获得了更多的市场份额和一部分政府背书的信誉保障,但同时也承担了SY-1型机体的这条规模宏大又注定没有利润的生产线。单纯从利益角度,西科系统实际上更希望SY-1型赛博格能退出市场。”
“那你认为西科系统的目的是什么?”楚恪问道。
“不是西科系统的目的,”赵艾可纠正道,“西科系统是被动的一方,他们仅仅在等合同期结束。你猜合同期有多长?”
楚恪耸了耸肩。
“五十年。”威尔回答道。
赵艾可向威尔点头:“的确。”
楚恪有些怀疑:“政府采购合同最长期限应该是五年。或者七年。不可能是五十年。”
“这是份未经公示的特殊合同。”赵艾可说,“回归地面的第四年,大部分人不会去注意一个不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法案,而切实受到最低赛博格保障法案影响的人未必能去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们没有看到这个法案的真正目的,没有看到它背后的布局。”
“布局?”威尔问道。
赵艾可点了点头:“你们应该记得《盗窃,从畸零者的口袋》里写到的数据上传。那不是全貌,还有后续。被上传的内容不是个人信息,而是实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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