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我们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即便一直住在府城中,也已经抓不起药了。”
“娘,没有的事。”容秋连忙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母低声道,“我知道你们想救我,想要我活下来,可我们家的情况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肯定不会放下重病的我,之后或许会卖掉我们家的老宅,那样的话,我们真的是一贫如洗了。”
听着容母的话,一旁的容父悄悄抹起了眼泪。
容母主动伸手,将容父的手握在手里:“现在这样也好,这次若是撑不过去,到了新的地方,你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小秋会刺绣,可以补贴家用……”
“我可以去找工作,会照顾好爹娘和小秋。”容父连忙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照顾爹娘,”容母微笑,“最后的日子了,开心一点吧,就当是为了我,希望我走的时候,看到的也都是你们开心的样子,这样我才能走的安心。”
容母的话让几人都心里颤动,可他们还是以笑颜面对容母,哪怕是强颜欢笑,那也是笑颜。
之后十天里,容家众人互相扶持着,享受着最后的平静。
虽然之前大夫说若是有机会,容母再调养几年,身体自然能好,但他们都清楚,这样的事哪怕是在原先的府城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们现在要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
不管去哪里,未知意味着所有一切都需要重头来过,药物的价格又十分昂贵,他们家现在有三个老人,一个重病的人,还有就是容父和才年仅十六岁的容秋。
除了容父和容秋,其他人都是累赘。
容家以刺绣为生,容父入赘容家后,大部分时候都是帮着分担一些家务,或者做一些描绘图样的工作,他是文人,几乎算是手无缚鸡之力,意味着他没办法干体力活,到新的地方后能找到工作的可能性很低。
容秋会刺绣,但绣品出售需要有人购买,府城那样的地方自然有人购买,但新去的地方,按照他们的理解,绝不会是什么好地方,甚至可能是大山深处,或者是一些矿区。
在那样的地方,刺绣和画图这样精致的工作都很难生存,也意味着容家人到新地方之后可能会没有容身之处。
十天时间中,容家人都刻意避免了关于新地方的事,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只是想着能多活一日算一日。
很快,十日期限已到,他们所有人都被驱赶到一处。
“你们所有人,都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若是谁敢回头,小心到刀剑不长眼。”
说着,身后的士兵们列成一排,将弓箭拉满,只需要稍微动作,弓箭就会射到百姓的身上。
百姓不敢反抗,只能兀自瑟瑟发抖。
这里距离津河县还有一些距离,停在这里,是广安王的要求,既然已经决定要用人海战术让临春府自己内部闹出事来,他也没有叫人去探查,甚至每次带着人过来的时候,都只是让他们站在远处,看着百姓们进入津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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