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岸的胸口已经被捅出一大个血窟窿,血液沿着胸膛直直往下流,他捂着胸口,摇晃着身子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齐策。
“齐兄……”
“与怀,”齐策喊出梁岸的字,像是年少时他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互相之间的称呼,“不要再被妖女蛊惑了,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么……”梁岸望着齐策,嘴角滚出一缕鲜血,突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希望每个人都过的好好地……”
“可是,”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梁岸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墨竹绵,以及被她死死搂在怀里的尹小匡,温柔一笑,“阿绵不能就永远的困在这里啊……”
“怀与你真是疯了!”齐策笑着的表情瞬间凝固,切换成暴怒,指着墨竹绵对梁岸吼,“为了这么个妖女,你要拉着全天下给她陪葬?!”
“天下本来就是她的!”梁岸说道,“齐兄你永远都不会懂,这个世界,我们所处于的这个时空,每一块土地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丝空气,就连里面每一个人,整个世界,原本就是竹绵的!”
“我们的存在,是困住她回家的阻拦。能让竹绵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现如今就剩下一条——毁灭天下,让一切都变为虚无……阿绵才能回家啊!”
齐策听不懂梁岸在说什么,只能明白无论如何梁岸都是要为了那妖后而灭了整个天下!他必须阻止这一切,甭管什么世界属于谁不属于谁。齐策看着踉踉跄跄往后倒退,想要退到妖后的身边,唰——!
举起大刀。
最终没了劝说的耐心,最终下达了杀戮之令
“放箭——!”
被墨竹绵抱在怀中的尹小匡,看见自己的父亲迅速转身,狂奔向他和母亲,用尽全部力气赶在那满天箭羽集中射击到他们的身上那一刻前,用伟岸的肩膀挡在了他们母子二人的身上。
扑哧——!
梁岸的身子被扎成了蜂窝煤。
一道道鲜血铺天盖地从墨竹绵的胳膊间流淌向尹小匡,滴落在尹小匡的脸上,粘稠热乎乎的液体,腥甜的气味,尹小匡看到父亲满嘴喷着血,对他微笑。
向来遇事不慌的母亲呆滞地抱着他,突然就发疯了般对父亲大喊,“梁岸,我不回家了,你别死!你别死啊!求求你别死啊!我不回家了!”
“我们就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活下去,我不回家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去世外桃源。你不是说最想要在北境银装素裹的松树林里建一个小木屋,带着我和小诺隐居在那里,养上一百只一百零一只羊羔,每天放放养砍砍柴火烧暖了小木屋……梁岸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以后我不玩枪械兵器了不搞那些你看不懂的东西了……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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