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府
半夜里庄牧快步闯了进来。
门才推开,床榻上的人便察觉到了。陈珩单手掀开湖水蓝的帷帐,一袭黑色的寝衣坐在床榻边:“什么事?”
习武之人内力深厚,他刚在梦中立即就醒了。
庄牧看样子也是刚起的,披着件披风就过来了:“殿下,合欢殿那儿探子来报。”床榻边那高大的身形立马站起来。
东宫上下巡防森严,但陈珩到底是怕出事,好不容易寻到人了,他自然是恨不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背地里派人去盯着合欢殿,今日姜承徽死了诬陷给玉笙的事刚发生,探子便立即传了消息过来。
庄牧看着脸色铁青的殿下,语速飞快地赶紧说完:“太子殿下没去之前,玉主子在雪地里跪了一会,只怕是冻了膝盖。”
京城是北方,如今隆冬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雪,湿衣裳站在雪地里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只怕就冻得没了知觉。
但庄牧这话不敢说,只提了一句,殿下的脸色就已经不能再看了。
“太医到已经去了,主子您放心,定然无事……”还未说完,却见殿下面无表情的开始穿着衣裳。
外面天还未亮,庄牧的眼睛跳的飞快:“殿……殿下,您这是去哪啊?”
陈珩披好斗篷大步往前走去:“东宫。”
庄牧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顾不上以下犯上了,面色惨白的赶紧撵上去,他面前跪下:
“殿下,这是半夜,您这是要夜闯皇宫不成?”
那朝前走的脚步停了一瞬。
庄牧趁机又赶紧道:“您这去不是帮了玉主子,只怕还是会害了她!”
恒亲王那张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下垂着的掌心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又一点一点泄力地放开。
扭头看着远方,皎洁的月色透着微微的亮,人站在雪地里,面色却是要比地上的雪还要白。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明白,有的人不是他的,他连想都不能想。
而他犯了错,便连光明正大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寒风吹在他身上,那张脸白得像张纸,庄牧看见殿下这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却只能大着胆子问:“那……殿下您还去吗?”
眼帘狠狠地阖上,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冷风一吹,他觉得脑子里从未这番清醒过。她在皇宫,是太子的妃子,他们之间横跨的不只是一道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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