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第二子、也是当今的成王殿下向来欣赏美貌之人。
他看着谢昭纤瘦的背影许久,也不顾如今还在朝廷之上,竟然赞叹出声:“当真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音量,加之他身处官员前列,因此与谢昭距离不算远,显然是不在意自己这堪称轻佻的话语是否被谢昭听到的。
谢昭恍若未曾听到成王殿下的话语,仍站在大殿中央,身如青松。
谢昭没做出反应,在成王殿下前头的太子却没忍住蹙紧眉头,不赞同地看了眼成王。
他冷声警告:“衡越,肃静。”
成王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除了两位皇子,大殿之上对谢昭多加关注的还另有他人。
丞相徐一辛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早有耳闻的年轻人,他过于熟悉的长相让徐一辛想起了什么不喜的故人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眉头深皱、嘴唇紧抿,握着笏板的手都不自觉用力。
他垂眸想:这人就是谢延之子?
吏部尚书林铮老神自在地站在徐一辛的身后。
他的眸光从前头徐一辛手背上迸发的青筋上移开,唇角不自觉带出一份浅淡的笑意。这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于是林铮又重新变回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
朝堂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早已暗潮翻涌。
身处暗潮中心的谢昭此刻还未察觉,他正认认真真听着陈福宣读圣上的册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元三十一年恩科殿试,晋安才子谢昭高中榜首状元,特此昭告天下,与天同庆!”
古往今来,状元绝大多数都会去翰林院成为一名修撰,沉淀几年后才会被予以重任,前往其他地方任职。
翰林院学士都已经偷偷修整好衣冠,准备出列接收今年的新人了,哪知道接下来的旨意却让他大吃一惊,险些没拿稳手中的笏板。
“非贤罔乂,得士则昌。谢昭温文性禀,聪慧机敏,克肖父风,今封从六品侍御史,锡之敕命——”
什么,侍御史?!
不是应该是翰林院修撰吗?怎么会是御史台侍御史?!
状元不都是应该去翰林院的吗?哪怕不去翰林院,可是怎么会去御史台?
满朝的官员一时都没忍住满脸震惊,不可思议地向上头瞧去。
只可惜他们没等到任何来自于天子的回复。他端坐于朝堂之上,冷静又沉默地看着下方所有人,无声给出自己的答案。
是的,这封旨意并没有写错,谢昭的确是被派去御史台了。
御史大夫窦舜勉强收敛住自己的惊讶之色。
他手持笏板从队列中站出,恭敬地跪倒在了地上:“谨遵圣上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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