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之前御史台连番弹劾冯德麟父子,最后成功让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冯德麟被贬谪,让贵妃和成王却说不出一句话,所有人都默默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为官不能做坏事,就是做坏事,也千万不能被御史台的人抓到马脚。
这御史台前有何方,后有谢昭,前任户部尚书挡不住,两朝元老太保大人也挡不住,他们这样的小身板,如果被御史台的人盯住,那可不得掉下一层皮来?
在这种想法的鞭策下,所有的官员工作愈发勤奋上进,不用别人督促,一个个都自觉自律地埋首公文,效率比之在京城的时候还要高上许多。
刘良庸在旁边瞧着这些比考功名还要认真的官员,不由心生郁闷。以往几年他们还会偷懒,怎么今年谢昭一来,大家都变了人似的?
他关上门来反省自己:难不成谢昭说的才是对的,自己往年难不成真的错了,不该过于苛刻于形式?
谢昭不知道太保内心的苦闷。
这一日早晨,他一如往常早起,准备去督查其他官员。结果到了官员们的办事之处,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在办公,反而一起在外头晒书。
谢昭轻咦了一声:“你们怎么都在晒书?”
有文官惊讶地看他一眼,和他解释:“今日是乞巧节。”他调侃谢昭:“您不会是忙得把这等节日都忘记了吧?”
原来都已经是七月初七了啊。
谢昭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在山庄里待了几天,感觉恍然隔世,我的确是把这节日忘了。”
在大峪,乞巧节可不仅仅是闺秀们爱过的节日。
对于文人官员们来说,在乞巧节晒衣晒书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活动。倒不是因为乞巧节的太阳与别日不同,晒了能对书本和衣裳有什么别的好处,而是通过晒衣晒书,文人官员们能获得别种层面上的满足感和虚荣感。
比如此刻,礼部二十六岁的梁大人就叹了口气:“可惜我这回来成源只带了两箱书籍,这要是在京城,我把书房的书全都拿出来,一整条学涯街都会被铺满。”
户部三十一岁的许大人看起来也很惋惜:“我妻子不懂事,只给我准备了二十套衣衫——这还是我第一次过七夕晒那么少的衣裳。”
听到这两位说话,一旁只拿了两三本书的上骑都尉朱大人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别看我是武官,我在家里的各种兵书堆起来比山还高!教你们瞧见,一定会吓破胆!”
众人暗自较量一番,最后都把目光看向谢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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