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方航的话,语气疏淡道:“是你负责的就好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秦厚德这话一出,不少人已经明白了今日这场闹剧的结果了。
裴邵南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沾湿。
他握着笏板,看向了前方在跪在地上的贾永韶,眼眸愈发冰寒。
——就是这个人想要毁了他们裴家。
既然如此,无论是这个台上的靶子,还是他身后不敢见人的耗子,今日他父亲所受的,将来总会被他加倍奉还到这些人身上。
这官场,向来多的是你死我活的事。
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也不少。
秦厚德不再多看方航一眼。
他看着下方感激涕零站起来的裴书林,不由叹了口气。想到裴书林辛辛苦苦工作几年,刚刚回到京城就被人弹劾,秦厚德也有些替他委屈。
“既然这事是方航做的,那就由方航承担后果。”他一锤定音,“即日起,方航降职为太史局丞。”
对裴书林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贾永韶不可置信地抬头:“那裴大人……”
“至于裴大人。”
像是被他提醒,秦厚德终于想起了裴书林。他右手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敲了两敲:“裴大人虽然于此事并不知情,但也有御下不严的过错,就罚一年的俸禄吧。”
这惩罚简直不痛不痒。
贾永韶不甘心地低下头。其实他满心愤怒,还想说什么别的话,但今日圣上对裴书林的包庇足够明显,他到底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回到了队列中。
今日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裴书林踏踏实实地给秦厚德又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圣上饶臣一命,臣不胜感激,今后定当明察是非、委任贤良。”
在他身后的方航听到“贤良”一词,不由苦笑一声,默然无语地跟着跪谢。
京城暗潮涌动,身处瞿州的谢昭却是半分不知的。
他和邱靖在瞿州苦等十余日,可也没等到来自朝廷的任何消息。这下两人终于死了心,知道求助朝廷是不行的了,只能老老实实把全幅精力都放在了训练瞿州驻军上。
邱靖苦着脸:“谢大人,我们这是真的要自己去打山贼吗?”
那些山贼人数众多,又带有兵器,凭着瞿州这些油滑的驻军,他们怎么打得过?邱靖对谢昭很有信心,却对瞿州这些驻军半点信心都没。
在山贼敢刚出现的时候,邱靖也曾经摩拳擦掌想要将这些人清剿干净。
他和都尉训练了半年,好不容易把这些驻军训练得多了几分精气神,就打算上山剿匪了。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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