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见她这样,也狠不下心肠,低声道:“难道娘娘说的话你也不听?娘娘说让我们多听问玉的主意,你就不能听一回?”
“我……”
这时,问玉突然说话了。
“有这么多太医在,有圣上在,不用你们做什么,好好侍候娘娘便是。”
他平时声音清亮,此时却沙哑非常,见此其他几人自然明白他肯定也不好受。
问玉转身走出寝殿。
行走的过程中,他的手一直藏在袖下。
似乎没有人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抖,从在宫门前亲眼目睹晚香倒下,他伸手扶住她的那一刻。
咸福宫后殿。
顺嫔突然道:“芍药,什么时辰了?”
坐在角落打瞌睡的芍药,一个激灵人就醒了,醒来见殿中一片黑暗,也顾不得回答,忙站起来去点灯。
等点了灯,芍药才道:“外面天都黑了,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自打从坤宁宫回来,你就……也不说话,奴婢也不敢出声,娘娘可是要用膳?”
顺嫔眉毛当即竖了起来,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
“吃吃吃吃,你成天就会吃!”
芍药吃疼道:“可不吃能做甚?这天色也不早了,娘娘难道不饿?”
顺嫔也知道跟这蠢丫头说不通,站了起来,想做什么却不知该做什么才好,便围在殿里转起圈来,转得芍药是头晕脑胀,忍不住问她这是怎么了。
可顺嫔根本不理她,只是嘴唇翕张喃喃道再等等。
芍药一头雾水,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念叨着下去传膳了,人便一溜烟跑了。
顺嫔眼前又出去了那副画面——
那人歪坐在贵妃榻上,一改平时端庄之态。
她右下手脚踏上坐着个太监。
那太监脸白,眉眼生得也好,似乎颇受那人信赖,正让他拿着小剪子替自己修着指甲。
那指甲形状姣好,指尖宛如葱尖儿也似,手指也细细白白的,是一双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手。
不像她,哪怕当妃子也不少年了,却被那方贵妃苛待得手上好几道疤,至今去不了。
“我说的事你考虑考虑,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可娘娘您这明摆着不是让臣妾去触方贵妃的霉头,臣妾哪敢。”她舔着嘴唇说。嘴里说不敢,心里却躁动得厉害。
“敢不敢就在于你了,要知道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不光是报仇,难道你不想寻一个不借由本宫,就能让你、让十二皇子在圣上面前显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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