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估计是玩够了,放下杯子,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却莫名透出几分阴沉的凉薄:“既然不敢,那还不继续?”
左丞相僵硬地直起身子,一仰头将酒饮尽,方才朝下方的宾客念出剩下的台词:“为了助兴,鄙人特地请来了浣花班的人给诸位表演!”
众人纷纷回神,松开那口从看见少年起便一直吊在喉咙里的气,道谢后方才落座。
台上候场许久的小厮齐齐拉开屏风,露出了台上的景象。
左丞相看见了,微不可察地一皱眉。
后台,班主急得直跺脚:“我让你替代小叶,可不是让你来胡闹的!你到底会不会唱?!”
小叶就是那个掉链子的戏班主演。
时倦:“不会。”
班主脸色一白。
“丞相让戏班来,本身也不是为了听戏,只是想让人助兴,顺便在其他宾客面前展示自己能请到帝都名班的权势和附庸风雅。”时倦道,“只要能拿出让人惊叹的表演,不管是不是唱戏,他们都会觉得这就是戏班的安排。”
班主急得嘴巴都冒泡,很想直接去死一死:“你说得简单,这可是丞相,要是演砸了,人家一个不开心把我们的后路全部折了,那要怎么办?!”
时倦纠正他:“如果不演,他一样会折了戏班后路。”
班主:“……”
时倦:“你只能让我上。”
班主:“……”
这糟心玩意儿!
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时倦在万众瞩目下登了台。
与此同时被送上台的,还有时倦方才在后方向丞相府小厮借来的那把红棕色的箜篌。
时倦坐在观音的莲花台上,抬手搭弦,缓缓下压。
第一道乐音在台上响起,像是昆仑山凤鸣鹤戾的长啸。
只一声,众人便明白了什么叫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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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满室寂静。
沉默间,忽然有人缓缓鼓起掌来。
容貌昳丽的少年笑意盈盈,语调分明是温和的,可眼里的光却莫名让人觉得阴沉危险到了极点:“小公子年纪轻轻,却抚得一手好琴 。”
时倦听着,看向他:“多谢。”
与此同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忽然有人朝台上举杯道:“公子既然来了,何不露出真容让我们见见?”
时倦上来卖的是艺,又不是卖脸,因此来之前便叫班主用面纱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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