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其实不是很能明白对方这般情绪是来自哪里。
容许辞一只手被拷着,听到这个问题,抿着唇。
时倦看他不答,刚一伸手去碰他,可对方却像是触电似的退开了。
“躲什么?”
容许辞只安静了片刻,出了声:“你让我离你远点。”
时倦眨了下眼。
他当初离开房间时,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面对血这一类黏腻而污浊的东西那股暴虐是从何而来,而每一次碰到了,他的言语行为便会不自觉变得毫无顾忌。
虽然他平时也不太会掩藏自己的喜恶,可大约是本身喜恶情绪太少的原因,他平日里看起来总是节制的。
偶尔抛开顾及,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总会格外伤人。
容许辞没有听到他反驳,指尖僵硬了一瞬。
他抬头,定定地凝视着眼前人,嗓音很缓:“我知你不喜被人禁锢,不过既然来了,你便走不了。”
时倦听着这句话,莫名地看着他。
“我的确拦不住你。”
少年慢慢地勾起唇,眸光暗沉:“可这王府里有千百侍卫,却不可能拦不住你。”
有钱有权,想要彻底拥有一个人,其实非常容易。
若想逃,没关系;若想死,便截下所有的可能;若愤怒仇恨无视,没关系,反正这些也是个人情感,严格来说也影响不到自己。
剪断羽翼,打断双腿,卸下臂膀,用暴力用药物用精神折磨甚至用死亡,方法不胜其数。
他对时倦没法下手,这王府里那么多人可不一样。
只要一声令下,纵然时倦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敌得过浩荡人群。
只要他足够狠心。
只要足够狠心……
容许辞指尖摁住了掌心的伤口。
撕裂的疼再一次蔓延上来。
少年忽然有点委屈。
可他就是不够狠心。
系统觉得这位气运之子可能要被宿主逼疯了。
时倦道:“可我不想被人锁着。”
容许辞面上讽刺:“那能由得你?”
时倦抓着那根铁链,稍稍用力,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知道我为何要锁着你么?”
他一怔,微微睁大眼。
秋风将枯黄的摇摇欲坠碾作零落尘土,那时于无声处静静淌过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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