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纱布缠绕了几层,隐隐渗出血来。
时倦盯着那片血迹,缓缓蹙了下眉。
沈祈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身子陡然一僵,下意识将衣摆往下拉,不经意碰到刀口,疼得脸色又是一白。
时倦扣住他的手腕:“什么时候包扎的?”
沈祈猝然被他握着,脑子里一片混沌,想要反握,却又怕自己一动对方就松开了,只能僵在原处:“……昨天。”
“刚包扎渗血是正常现象,不用换药。”时倦将他的衣服拉回去,转身下床。
沈祈看着他的背影,刚刚被松开的手腕像是破开一个洞。
时倦走到门边,拿起搭在一边的外套,却没穿,而是在口袋里翻找一阵,翻出手机,拉开床边的椅子:“我还有课题要做,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沈祈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你打算留在这里?”
时倦:“不可以?”
他下意识道:“没。”
时倦“嗯”了一声,顺手把床头的平板拿过来:“听话,自己玩,累了就睡觉,有事就叫我。”
沈祈被他塞了块屏幕,半晌才回味完对方说了些什么。
……跟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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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外,女人侧着头把耳朵贴在门上,那一身温婉的气质愣是被偷听的动作折腾得渣都不剩。
推着车路过的小护士见了他,怀疑自己看见了潜在的窥伺狂变态,一脸警惕和狐疑道:“女士?”
女人猛地回头,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杏眼微弯:“小姑娘,在查房吗?”
“送药。请问您这是……”
“诶,都正午了还不去吃饭吗?”女人温柔地笑了笑,“工作很辛苦吧?”
女人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养出的模样,说起话来吴侬软语,像一直温柔的山间小调。
小护士被她这一笑和一声“辛苦”敲得心口一软:“不,不怎么辛苦……”
“阿姨都懂,阿姨的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因为工作性质整天加班。”女人温声道,“等会儿你什么时候休息?阿姨请你吃好吃的。”
“不,不用了……”
“要的。”
“……”
小护士就这么被女人推走,完全忘了刚刚想问的什么。
等她想起正事重新回到那层楼那间房间外,敲门进去后,正好看见病床上的人扶着床沿走下来。
沈祈被换上病号服,宽松的衣物将他住院这些天的身子衬得愈发瘦弱,原本算得上健康的脸色带上了浓重的病气,袖口下的手指只露出一截,颜色和不远处床头柜上白纸也差不了多少,像朵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小白花。
小护士硬生生看得一腔母爱泛滥,急忙跑上去:“诶诶诶,你干什么?才刚刚动完手术怎么能乱跑?房间没其他人?看护不在吗?”
沈祈避开小护士伸来的手,礼貌地笑了笑:“他刚刚有事出去了,我随便走走,不用管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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