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女人?”芙蕾雅睁大眼睛,“雅萌不行吗?”
雅萌差点被酒呛到。
众人哄笑起来,夸张地拍着桌子,“雷利也消瘦不起雅萌啊哈哈哈哈——船长更——哈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贾巴摇头晃脑地说,“这种事,必须要找自己喜欢的女人才行啊。”
芙蕾雅想了想,又问:“那我也可以啊。下次让雷利先生来找我嘛。”
贾巴笑得快要背气了。
“不行——!!!!”斯宾塞刚从海里游上来就听到芙蕾雅的危险发言,瞬间冲上来,抱住芙蕾雅猛哭,“哥哥不允许!!!!”
芙蕾雅拿胳膊肘磕斯宾塞的鼻子,斯宾塞这次抱得死死的,怎么都不放手,把眼泪鼻涕和海水往芙蕾雅身上抹,非逼她收回主意不可。
雅萌也顾不上殴打斯宾塞,她不介意船员们逗逗小芙蕾雅,甚至开一些黄色玩笑,他们是海贼,芙蕾雅也是,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此时芙蕾雅脸上懵懂认真的表情,让雅萌得女性本能意识到一些不妙的苗头,像一根快要破土的幼苗,像朝阳冒出海面的一点点,她意识到这不再是能开玩笑得时候,必须尽快纠正芙蕾雅的看法。
“芙蕾雅。”她用严肃的语气说,“不要说这种话。”
“怎么了嘛?!”芙蕾雅小嘴撅的老高,“雷利先就是喜欢我嘛!我乐意让他找。”
贾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芙蕾雅,小丫头片子可算不上女人啊!你想要爬上雷利的床还得长两年才行啊。”
芙蕾雅眼睛冒火。
“贾巴!”雅萌呵斥。
雅萌严肃得脸色能滴出水,她严肃极了,想要把这事说清楚,让芙蕾雅记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不能乱说。可芙蕾雅身上还挂着一个斯宾塞,高大的男人把自己挂在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怪模怪样地抱着芙蕾雅哭,场景滑稽可笑,没法产生一点严肃的气氛。
贾巴就没法在这种环境里意识到此时的雅萌到底多认真,还给芙蕾雅倒了杯酒,故意逗芙蕾雅,“诶呀,我记得,有人之前还大喊不要做女孩子,怎么现在又开始想做女人了。诶——是我记错了吗,不会吧?”
芙蕾雅辫子一甩,一口气把整杯葡萄酒干了,蛮横地宣布:“只要雷利先生喜欢,女孩男孩,女人男人我都可以!”
“厉害厉害,真厉害,芙蕾雅真厉害。”贾巴笑拍着手,笑得直不起腰。
雅萌一巴掌打在贾巴后脖颈上,贾巴仰面摔下酒桶。她狠狠地瞪了贾巴一眼,撕开狗皮膏药斯宾塞,抱起芙蕾雅离开。
贾巴揉着后脖颈,慢慢地爬起来,嘴里咕哝:“啊呀,雅萌还真把自己当成芙蕾雅妈妈了……”
他呲牙咧嘴一番,又不以为意地一拍后脑勺,转头去逗香克斯。
香克斯正在发呆,突然被贾巴从后面拍了一下,半杯酒都撒了出来。香克斯心痛得高举起杯中,舔杯壁的酒水。
“想什么哪小鬼,这么认真。”
“芙蕾雅好像喝醉了。”
“哈——?”贾巴忽然贴近看香克斯的眼睛,香克斯无畏地反看着贾巴。黑色的眼睛在篝火下颜色更深,流光溢彩如同一块通透的琉璃,流满漂亮的纯真和阳光,没有一点阴霾。
贾巴眯起眼,“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喜欢芙蕾雅?”
“嗯。”香克斯一点犹豫都没有,一点头,咧开嘴笑了,“我喜欢芙蕾雅。”
他那么坦荡,反倒让贾巴噎住了。
他本来准备看见香克斯脸红,手舞足蹈、结结巴巴地反对。贾巴准备好了一堆的揶揄之词,准能逗的香克斯面色通红地跳起来。可香克斯来这么一下,贾巴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在香克斯爽朗的笑容面前,贾巴突然窘迫起来。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拍拍香克斯的肩膀,干巴巴地说一句“加油”,唰地扭头去逗巴基。
巴基瞬间就被逗得跳起来,身体四分五裂。
“谁喜欢芙蕾雅那个男人婆啊!!!她又不是什么财宝!!!”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
贾巴瞬间舒坦了,笑嘻嘻地端着酒杯继续逗巴基。
香克斯抿了口酒,对着闹哄哄的场景笑。
——
芙蕾雅确实醉了,倒头就睡。雅萌还准备给她上一课,也只得暂歇,给她盖好被子。
芙蕾雅睡到半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还晕着,眼睛发直。她环视一圈,想起自己还要给厨师先生打下手,给一船人做早饭,缓慢地爬过睡着的雅萌,下床,安静无声地推开门。
半夜的冷风抚过她滚烫的脸颊,芙蕾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意识清醒了一点。
她眨眨眼,抬头看天,满天星星,没有一丝阳光。她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起早了,厨师芋头大叔恐怕都还没起来。她现在用不着去厨房,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呆立在门口。
女孩站了一会,迈腿走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完全是身体自己在动。
她走到一扇熟悉的门前,看着门板上ayleg几个字母发呆,眼神一遍遍勾画这几个字母,把他们组合起来,变成一个她不太明白含义,却唤起她灵魂深处意想不到喜悦的词。
雷利,雷利……
她默念几遍,推开门,径直走到床边,一下扑到被子上。
烟草、海水和皂荚的味道,没有那种香香的味道。
芙蕾雅把自己用雷利的味道裹起来,甜甜地笑了。
她闭上眼,安心坠入梦中。
雷利和罗杰乘着夜色归来。
罗杰压抑着声音,在门外交流几句,罗杰不停地咳嗽,雷利的眉头绞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他们说了几句,雷利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无可奈何地答应了罗杰的请求。罗杰笑笑,回到他的屋子里。
雷利心情烦闷,抽了根烟,才回屋。紧接着,没有一点预兆,芙蕾雅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躺在他床上,合着眼,乖巧如同羔羊一般的,触手可及的,是他的芙蕾雅。
屋子里静悄悄,月光顺着窗户爬进来,散落一地银华,轻纱微微飘浮,给接下来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梦幻的柔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一切都是轻飘飘的。
雷利的意识骤然分裂,一个飘在空中,冷眼看着另一个跟他一张脸的金发的男人关上门,拖着两只无力的腿慢慢走向床,像是走进一团柔软的月光中。
他看见芙蕾雅潮红的小脸,吐着小舌头,睡得一塌糊涂,散发出醺醺的棕色朗姆酒香。
他看见自己伸出手,摩挲着女孩热乎乎的脸庞,看见那女孩下意识地蹭男人粗糙的手掌,女孩脸上霎时红了一片。
他看见男人发出一声的喟叹,将红白发圈从芙蕾雅头发上摘下来。
姜红发丝散落,红白发圈躺在男人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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