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墩云“……”
戚九转身,万分谄媚道“上官大人这边请。”说着,故意撇开某人,引着上官伊吹迈入一间垮塌的商肆。
巨大的破坏叫整条市廛面目全非,尤其这间商肆,更如遭受巨兽践踏,深深陷入地下半丈,倒塌的屋顶像倾泻的洪水淹没了出入的堂门与窗牖,状如死坟。残破的牌匾上透过灰尘依稀可以看见“弘善书坊”四字。
戚九与谢墩云间微一对视,眼神互相推诿一番。
谢墩云甘拜下风,道:“好好好,算老夫亏欠了你的。”语毕运起全身真力,一拳重击在屋顶中央。
“哗!”
厚堆的瓦砾中间立马凿出一方大洞,探头即可看见屋内座椅横陈,什物散乱。
“我先进去瞧瞧。”谢墩云径直跳了进去。
戚九道“那我来负责把风。”
“不行!”
孰知上官伊吹直接扯住他的袖子,二话不说,把人扯入黑漆漆的书坊内。
坠地后俨然烛光昏闪,是谢墩云先点燃了油灯,照看书坊内的环境。
坊内依稀观出破败之前生意昌隆,各色书籍囊括万象,古往今来杂碎异事皆有涉猎,足见坊主匠心独具,可惜一场无妄横祸,毁于一旦。
上官伊吹的眸子骤如猎鹰,一手扯住戚九的袖子,边问“你再瞧瞧,哪里的气息最重。”
戚九本想畏难,坊里灯光微薄,阴气森人,再黄的烟气也看不透彻。
不过唯上官伊吹的话,偏如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瞬间可以把人历练到火眼金睛。
戚九夸张一扫四周,信誓旦旦道:“在架子下面!”小短腿一路冲在最前,翻手把碎裂的书架掀开。
一股馥郁的异香,夹杂着污浊的血气,瞬时横冲而出。
书本间,隐约摆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腥臭烂|尸。
地面上,甚至干涸着一滩令人作呕的殷色血渍。
啊啊啊啊!
戚九直接跪在地上,边往后退,触鬼一般嘶声裂肺道“尸……尸……尸……”
“体!”谢墩云双手环插于怀,多嘴补充道,“小九,你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戚九淡茶的眸子被血色与黑暗狷染成华贵的琥珀,摇曳起恐怖的光斑。
他的脑海里伴随着无端的慌惧,像潮水倒灌般,涌入大量波云诡谲的画面。
剥橘子!剥橘子!
他似乎穿着新制夏衣,在无人的寂静山巅,孤零零地剥着手里的橘子。
一直剥,一直剥。
剥过春夏秋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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