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骨笑,“犀牛衔杯纹银壶的银碎。”
戚九,“……”
柳白骨,“主人隐约感知到了最远的这块,在鸣州城内,忖着理应最好取出,特赶来时,却已装在你的身上了。”
戚九里裤谨慎塞着那块小银碎,险些被柳白骨摸到,不由装傻充愣,“姑娘红口白牙,空口无凭,我这清白小伙子,不能由着你瞎摸瞎猜……”
搪塞的话没编完,一股强而有力的异香从自己裤里欣然怒放,甜有三分神魂颠倒,腻至七毫骨腾肉飞。是极乐世界的滋味。
“这番饱含仇怨的妙极香味,本宫料你,举世间也独独唯你我两个人,可以嗅得出来吧!”此刻贴背说话的,却是阴森森的婴孩稚语。
“你究竟是谁?!”戚九伪装的镇定瞬时崩溃,转身一削手中蝶骨翼刀。
柳白骨抱着阴笑不止的婴孩,自然而然,婷立于一丈后的距离,完全不会被削去一根毫毛。
沅殇鬼婴悚道,“本宫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缘何活该遭受生不如死的摧磨。”
“其实本宫更得先谢谢你,那犀牛衔杯纹银壶与本宫渊源肃深,你无意击碎银壶的同时,释放里面封印的地门幻彧,本宫的积怨跟着百鬼幻影夜行,才可重历人间。”
“银碎中的狰狞香味,就是我宿世的咒怨,刻骨的忧愤,烫心的孽仇,现在你说,银碎该不该还给本宫!”
戚九头皮炸道,“那你现在,是人是鬼!”
沅殇鬼婴从未露过正面,“非要说一个定义的话,本宫非人非鬼非神非怪,六道轮回无我处,天阙地狱除名外。”
好痛苦!好痛苦!活着时哪里都没有她容身之地,连死去,她亦不能灰飞烟灭。
银碎的香味骤然溢于戚九身表,随着婴孩的勃然兴盛的怨毒,瞬间充斥了第四殿存余的全部空间,满满当当。
封闭空间的漆乌发丝,根根汲取了极乐异香,被仇恨滋养大的仇恨,终而膨胀成可怖的难饱的魔。
戚九手中的刀,刀面嗡吟震震,他紧紧摁压双手,亦不如发茧生长的速度。
眼瞅空间越来越窄,极香越来越胜。
沅殇鬼婴抵死叫道,“念着你无意释放我的旧恩,把银碎乖乖还给本宫,本宫可以告诉你,你身上潜藏的一个最大的秘密!”
不然就以头发勒死你,再抢夺银碎来!
粗长的头发衍作藤蔓,迅速缠向他的腰身与颈腕,戚九本能退了两步,手里的蝶骨翼刀左右削砍,流若银梭,刀光连成一片闪烁的冷花。
缠上来的发丝层层断裂后,再有新的替补而来,回山倒海般,层出不穷。
戚九凝视定思,竭力保持自己不被对手轻易卡死咽喉,边朝门口艰难挪去,彣苏苏定会替他炸开生路。
见他抵死撑着,迟迟不肯就范,柳白骨准备出手之际,沅殇鬼婴告诫道,“无妨,先叫他吃吃苦头,自然就会主动投降的,不一定,还能日后为本宫所用。”
戚九的确深陷囹圄,越来越密集的头发如狂枭的兽刺,幕天席地只袭击着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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