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起身踹他胫骨一脚,替彣苏苏报仇似的,指着他骂,“你总说自己老,我今儿发现是真的,满嘴里胡说八道,吐不出颗象牙来!”追着彣苏苏消失的方向跟去。
戚九自认腿脚迅捷,谁知林子里古木苍劲,错综复杂,四拐五绕,彣苏苏的身影已被追丢。扯开嗓子一场乱吼,惊得林子里安睡的鸟儿们一阵逃窜。
心底早有些慌慌然的浮坠感,莫说他真有些怂包,树木丛生配合百草丰茂,自地上黑压压绵延至头际,唯有一角沉甸甸的月影当空,谁知道会有什么毒蛇猛兽藏匿周间,伺机扑袭。
此一想,更觉得头皮发麻,改成低声呼唤着,“苏苏姐,你快出来~~”
树林深处猛地闪过一道疾影,从天而降,如巨兽对拍的羽翅,猎猎风声穿过繁密枝叶,一时草木皆摇,投来的黑影更替交错,纷纷压向戚九圆睁的眼孔内,惊悚十足。
戚九细细唤道,“苏苏姐,咱们快走~~”
“天高地厚,你想跟别人走哪里去”有人先喝停狂兽的躁动,催着狂兽先行离开片刻,一把平淡的好嗓音,自黑暗的树阴中徐徐贯出。
戚九听着熟悉,但觉得是自己耳幻了,那人早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到眼前说话。
虽是不断否认,戚九仍旧管不住腿脚,沿着声音的来源,往又黑又深的地方摸索去。
踉踉跄跄推开遮眼的枝条,真见上官伊吹玉立在疏影横斜处,锦衣墨发各自流泻,一派风姿绰约,眼若繁花,笑似锦。
他对怔呆的戚九伸指一勾,“过来。”
戚九过去。
上官伊吹脉脉道,“什么时候胆子又变小了?”
并非什么精怪幻化,活脱脱的是本尊驾临。
戚九想了想,“我去告诉谢大哥他们,就说大人来督察了!”转身要跑。
上官伊吹一把捂紧他的嘴,“悄悄,我尚有公事缠身,马上便要离开……”薄唇贴在戚九耳廓最软的部分。
“只是半日里不见你,心里有点慌,就叫轲摩鸠幻了三头巨鹰,我算着你们今夜必要路经霖山西麓,碰碰运气,你那狗儿一叫,还真让我着你了。”
戚九耳洞里被他吹了一句软话,两条腿当即化成汤汤水水,摇荡得禁不住。
上官伊吹问,“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
“手指头上的刀口还流血吗?”
……
上官伊吹旋即浅笑,“收到我的亲笔信笺,可开心吗?”双臂交缠,霸道将还有些懵里懵懂的人圈入怀底。
“吃晚膳了吗?”
……
“骑马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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