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伊吹道,“你与东佛去龙家祖宅的三天功夫,我与轲摩鸠得到情报,在罗家井附近伏击了一个身上寄生银碎的家伙。”
“那家伙同样是中元节夜里去过咸安圣城,不过他要难对付些,因为此人大约知道自己能利用银碎肆意编织幻兽,加之寄生的银碎尤其巨大,于是幻了三头极真极猛的冲天犼,奸|杀抢劫一路猖獗。”
“我们与其苦苦对阵三个时辰,才把他就地正法,削下这块大的银碎来。”
骤然想起什么,摸摸戚九的头,“放心,这银碎我洗得干干净净,不会有血味肉皮残留,令你恶心难受。”
谁还管它有没有沾染血腥,只想着上官伊吹看似风轻云淡的解释几句,已然能推测出他带着轲摩鸠,与嚣悍狂徒对决时的惊心动魄。
心里,竟后知后觉到余悸不止。
戚九旋即取出自己保存的那一块来,与其他的放在一起。
此一放,可不得了,前后四块银碎彼此相浮相吸,于美人榻间形成了半个栩栩如生的残壶形状。
于戚九眼里就更加不得了的,每块残损的银碎仿佛寄生人体般,自银面释放出香味极其浓烈的赤黄色烟气,犀牛衔杯纹银壶的模样,便在烟气与银碎的互相勾勒中,达到破碎前的原貌。
上官伊吹道,“你可看到了吗?”因为戚九的视线已经变得紧绷。
嗯。
戚九从他怀里下地,取来文房四宝,在宣纸上依葫芦画瓢,勾画出一副拙劣的丹青,给予他瞧。
上官伊吹道,“今日在书房外,你大概也听仔细了,此物出自于凃州萧家店的富绅墓穴。”
“女帝乃女中豪杰,至人光俗,大孝通神,谦以表性,恭惟立身。神兽中犹喜夔牛,据传玄女制夔牛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九击杀敌。女帝祈国泰民安,万宗来朝,遂以夔元为国号,深意旷达。”
戚九侧目而视,上官伊吹句句皆是溢美之词,然而面目冷淡,仿佛所言仅是世面间的套词,而非发自肺腑之言。
上官伊吹继续道,“故而王亲国戚,公卿大臣,富绅商贾,为了迎合女帝,甚有一些趋炎附势之人以驼牛、牦牛、野牛、水牛,以及犀牛类作为家族性的族徽。”
“而犀牛衔杯,如无记错,正是族徽之一。”
戚九急忙问,“那大人可曾记得,是哪一族的族徽吗?”
上官伊吹闻言睨他一眼。
戚九面露甜笑,“是伊吹……”
觉得挽起死结的脑筋忽然敞亮许多,失声叫道,“大人!莫非你根本就是早知道,这银壶是出自哪家的物什?!”
“大人!为什么你还偏叫我与东佛去龙家祖宅寻找老聋子!”
啊~戚九又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大人莫非是想考验一下东佛有没有撒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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