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你莫不是想造反?”
黑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柳白骨的颈间,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柳白骨全然不敢辩驳,更不敢扯断脖间令人窒息的发丝,只如虔诚的膜拜,将沅殇鬼婴崇敬举在怀中。
直到留她一口残气,始才扯去乌发。
乌发发出毒蛇嘶嘶的声响,缓缓退却。
柳白骨登时跪在地上大口吸气,眼泪鼻子淌了一脸。形容死透一般。
抖瑟的手小心翼翼掀开襁褓,露出沅殇鬼婴青紫的脸庞。
目光灼黑,正杀得她无地自容。
沅殇鬼婴奶声奶气道,“白骨,你是本宫的好容器,可是你对男人的谄媚姿态……本宫不喜欢给一个有缺陷的人太多机会。”
柳白骨连连谢罪。
沅殇鬼婴不耐,“该看得可都看清了?”
“看清了,”柳白骨旋即收敛哭哭啼啼的表情,“确实半个影子。”不禁想起了谢墩云侮辱自己的词句如何无赖,恨道,“索性把那痞子杀了,半影的孩子抢回来。”
“不可……”沅殇鬼婴奶音一定,“那痞货的身上冥冥中存着除幻之器的味道,也不知属于哪路人马,你最好先跟着走,等他把孩子落单的时候,肆机再夺。”
一声盆碟碰击的声响,打断主仆二人的阴谋诡计。
响声是从后厨传来的。
店小二……
沅殇鬼婴呶呶嘴,黑洞洞的眸子泛出枯萎的光,“白骨你去解决了他,手脚快一点,本宫该就寝了。”
第二日天放大光,朝霞迎门时,谢墩云与白式浅装好行囊,趁早上路。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刘庄,寻见了孩子的家人,谢墩云仔细交代,又把孩子在野店穿过的旧衣服和器物拿出作证,甚至以防万一还做了滴血认亲,一家老小这才半信半疑。
不过富绅家的儿媳妇一直面露狐疑,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家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找了两个托儿来欺骗人呢。
白式浅的耳朵灵敏,默默走去把谢墩云手中的孩子提起在手中,迎光一照。
地面上投落的影子只有一半。
白式浅道,“问世间,何人能拥有半个影子?”此话说得义正言辞,有不容争辩的淡定。
全家人皆惊慌失措,面面相觑不止。
白式浅又道,“古言谓,鬼神皆属灵界物,非是凡间常有之,你们这位老爷虽是中了幻道返老回春,然他身间影子横跨了神人鬼三界,乃是经年鲜有的吉祥征兆,如果你们不愿意供养起来也无妨,待会儿把他送去和尚庙中自小出家,日日夜夜受佛光熏陶,某一日立地成佛也是尤未可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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