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竹焺并没有立刻回答, 措词良久, 才道, “上官大人的神通再大,如何知晓我与梅子的过往, 难不成,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上官伊吹当然不会告知他快走幻彧中所有的真相,反诘道, “你认为呢?”而后继续观察对方的表情。
龙竹焺这次的情绪明显波动起来,倒不是被人辜负的激愤,而是被咬到尾巴的劲慨。
可谓一半是鄙睨, 一半是羞怒,大言不惭道“梅子那废物不过是生的好了些, 但是龙辰泰这些年的安富尊荣, 可是我辛苦经营出来的,即使我并非龙族嫡传亲孙, 若跟一无是处的梅子比起来, 我的优势可不是一星半点。”
言下之意明确,就是身世之谜他完全不在意。
上官伊吹笑了笑, 艳艳地一绽,“那就谈谈你的半虎之身, 北周境内一向国隆民泰, 既无精怪之说, 也无神道佛魔, 百年来平淡无奇, 众生寥寥。”
“可是最近却不太平,除却你一个之外,竟出现了许多类如你这般异形容貌的家伙。”
“你们究竟从哪里来?或是食了何物?饮了何水才会拥有半异之姿”
龙竹焺听他的话锋陡转,似乎将调查的事情换了个方向,不由牵唇厌弃道,“大人的问题转移得好生突然,叫龙某人无法理解。”
“除了从娘胎里自然而然带出来的,难道,还是被什么高人拼凑起来的不成?”
“你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上官伊吹并不觉得冒犯,他仔细回想了快走幻彧里梅子和竹子自小生长的村落,里面几乎都是半兽之人,奇形怪状,各有异态。
遂对轲摩鳩使了记眼色,轲摩鳩一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撤身离开。
龙竹焺被二人统一的举动震醒,始觉得自己腿处的伤口仿佛被某种虫子啃噬般,先是痒痛,再是抽痛,四肢百骸里顿时灌入一层火油,由血走脉,从骨髓里爆发出极度的疼痛。
冷汗瞬时从额角,鼻梁,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中淌出。
龙竹焺咬牙切齿道,“上官伊吹,你竟对我动刑!”
上官伊吹反诘,“不是动刑,而是检查,再者,我从没说过不动你皮肉筋骨的话,你可记否”
许是太痛了,龙竹焺的五感唯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才是最清晰可辨的。
他的眼前,上官伊吹的容貌渐渐淡去,像一簇燃烧的花团,不停地散发出激烈而诱人的香意。
龙竹焺周身的锁链开始不抵他的形变,黄棕色的虎毛随着汗液的浇灌,前拥后挤着从龙竹焺的后背伸出,仿佛钢针一般与铁链的孔隙彼此摩擦,发出尖锐的噪耳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龙竹焺的牙齿不停地磨合着,喉头里发出呐呐地痛苦声,周身的肌肉因为锁链的限制不能变得强壮,但是遍体的虎毛已然疯狂至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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