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恒与卫明楷相处多年,那人不至于做这等丧失理智、为人诟病的事情。
毕竟顾家是他曾经的依仗及同盟,哪怕为了讨好卫明桓,哪怕为了消解那人的疑心,与顾家撇清关系,他也不至于将顾游堂而皇之地打死,那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其中必有缘故。
顾恒皱着眉头,见沉玉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忙安慰,“你也别哭了,这消息真假还不一定呢。”
沉玉抹了抹鼻子,倒是很听顾恒的话,“这还能有假的?是那狗屁驿丞说的,他要是敢骗我,我非要找他拼命不可!”
“若顾家有丧,那自然要报丧的。”顾恒思忖道,“退一万步讲,这件事即便是真的,那也得等我们到了京都再行决定,现在什么都不知情,实在不宜胡思乱想。”
沉玉没什么脑子,年纪又小,平日里也就当顾珩的小跟班,伺候他梳洗,做个端茶倒水的活儿。
自然主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这会儿见顾恒并没有悲痛哭泣,他也就有了主心骨。
“兴许是那驿丞骗奴才的,奴才求他找个大夫,他偏是不肯……”沉玉愤愤不平地埋怨,“咱们进京这一着,原本是为了给珩公子说亲,他倒是看不惯,非要把喜事说成丧事……”
这话提醒了顾恒,顾恒连忙问:“我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沉玉道:“定什么啊?若真定下来,咱们老夫人也不必如此着急,珩公子你都快过而立之年了,要不是因为身体虚弱,常年居于寒山寺,如今恐怕早已妻妾儿女成群了……”
妻妾儿女成群?顾恒闻言,眉头微皱,他可没这个想法。
不过算算顾珩的年纪,应当是二十八岁,跟他死时的年纪一样,这么一想还真当中间消失的六年没有了似的。
沉玉哪里懂顾恒心里所想,他依着顾珩母亲的吩咐,“这可得赶到年前定下来,老夫人来信说了,再不定下来,满京都城的好姑娘都得进了天家。”
“怎么着,是要选秀不成?”顾恒诧异道。
沉玉顺口回了,“是啊,听闻宫中传出消息,陛下今年要选秀了,有些不想进宫的姑娘,可不都在说亲?不是奴才说陛下的闲话,陛下即位以来整整六年,这还是头一次秀女大选,之前可是连个低位妃嫔都没有,听说在潜邸时身边也是没人的,这要是个男人如何忍得住?莫不是身体有什么……“
顾恒轻咳一声,打断了沉玉的话,“沉玉,你才多大年纪,瞎说什么?”
沉玉嘿嘿笑道:“我这不是跟珩公子你说说而已嘛,反正没人知道。”
“那也不许胡说八道。”顾恒正色道,“那人如今是陛下,天子之威,谁敢触犯?方才还教训我小心言语,我看你自己都是个大嘴巴,要是让那人知道你如此编排他,非得将你扒下一层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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