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有顾太妃求情之故,而经此一遭,京都各世家噤若寒蝉。
那为首作乱的几个,也被卫明桓拿到证据寻到由头,该削爵的削爵,该下狱的下狱,一时间连大街上走动的人也少了。
或许太平日子过了六年,所有人都忘了如今的君上曾经是个如何疯狂的恶徒,当年被顾家世子指着鼻子骂疯狗,现在看来,的确是没有说错半分。眼下哪个没在背地里骂一句疯狗,心中可恨又惶惶不得不臣服。
卫明桓在寝殿里躺了大半个月,朝政倒是半点儿都没落下,威严比从前更甚,那些个世家都吃到了苦头,再者有谋逆犯上的罪名,削去了不少冒头拔尖的势力,剩下的只能乖乖龟缩着做一个孙子罢了。倒是顾家,在此之后又一跃成为世家之首,鼎盛一如十数年前,旁人都道他们是看中了好机会,若不是前两个月在选秀中送了一个庶子入宫,如今哪来的这番局面?
半个月后,卫明桓终于被太医院的老头子允许下床走动,他倒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顾恒,初初那几日时不时打探对方的消息,可日子久了,他就想明白了,对付这小子,还得要徐徐图之,不可急功近利。
他就不信,这猪头马脚都露完了,还能装到几时去?
再说了,人在宫中,背后还有那么大一家子,那人还能跑了去?既然人跑不了,自然那心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一日,他又派人去请顾恒过来用膳,顾恒倒也不扭捏,径直就来了。这些时日,他也同卫明桓同膳过几次,每次都是例行公事,他也不说什么,对方也不说什么,用过后就寻个由头告退,管那姓卫的眼神如何幽怨,他只当没看见。
如今他心知自己破绽太多,实在不能与卫明桓太过亲近,唯一的招数就是死不承认,然后伪装成原身的样子。为此,他还偷偷找机会问了大哥二哥,仔细盘问了从前顾珩的习惯,可惜这二人也与原身并不亲近,只得借机去问过游夫人。
这不昨日才得了消息,顾恒打定主意,就同那原身一般习性便是了。
于是今次一看膳桌上的菜式,居然样样都是他喜欢的,可他心底一盘算,嗯,这个泡椒笋丝顾珩应当不喜欢,他偏爱酸甜口,可不喜欢辣。哦,那个糖醋排骨,应该是顾珩的最爱,还有这糖醋鱼……
顾恒琢磨着,想到那样一个白面书生的小公子,应当用膳时也十分文静有礼,当是食不言寝不语,吃一口都得嚼上二三十下的那种。
于是乎,卫明桓精心准备了一桌膳食,自个儿不大吃辣,却偏偏上了不少川菜样式,结果只见对面那男人一筷子都不动那些曾经爱得要命的,反而彬彬有礼地夹起一块排骨细嚼慢咽地啃了半天。
排骨?这小子不是喜欢吃炖排骨吗?卫明桓暗暗想,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顾恒便向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副老子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紧接着下一筷子又夹起一块糖醋鱼,开始慢慢挑起刺来,仿佛吃饭不是第一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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