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自然不止你我。有一个人,已经在我们的后面跟了许久。”他转过身?,“我说得对么,好心人?”
后方一片黑梭梭的,没有动静。
沈殊冷哼一声,手中残光划破洞中寂静,剑气劈在黑暗之处,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他剑指黑暗之中,“再不出来,下一剑,要的就是你的命。”
黑暗里走出一个狼狈身?影。
乌发散乱,白衣被血迹沾满,柔美?的脸上有一半血肉模糊。
容染已经完全无法维持平日温和有礼的假象,眼神怨毒盯着沈殊,如一条淬毒的蛇,“你想怎样?”
沈殊漫不经心道:“当?然是帮我们试试前?方水潭有无危险啊,好心人。”
他说得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令人生?气。
容染面色陡变,道:“沈殊,若是出去之后,别人知道你强逼同门师兄探路,不仅同门师兄弟们不会放过你,宗门里的戒律堂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等他出去,他必要教这个小子死无全尸!
容染无比怨毒地想。
但?在此之前?,必须先保全住自己性命。
于是又转过头对着叶云澜,面露哀求之色道:“阿澜,便看在你小时候师兄曾与你相依为命,之后又接你入道门的情义上,你也不应当?纵然你的徒弟所为——”叶云澜漠然地看着他,终是开口说出一句话。
“容染,当?年之恩,我早已还清了。”
若非容染,前?世他本不会那样狼狈被赶出宗门。
后来,他再没有踏入天宗一步。往事如云烟尽散,容染后来如何?他并不知,只知最后,偌大的天宗,终究还是倾塌在大劫之中。
而容染口中所说的情义——早在宗门三千长阶下,对方冰冷的刀锋和被血污沾染的视线里,就被一刀刀割得破碎支离。
容染面色变得煞白,“阿澜,你不能——!”
沈殊懒得再听,抬手剑气横扫,便将容染扫入水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没过头顶,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不断拖着人往下。
容染运起全身?灵力,好不容易抵抗住这股力量,拼命往上游。待他的头终于浮出水面,湿黏的头发和血肉糜烂的脸混在一起,模样就好似从水里爬出的怪物。
还没有等他好好喘一口气,却感觉到脚踝上游上什么冰冷、细长的东西?,随即便是密密麻麻、如峰蛰的痛楚,让人痛不欲生?,而后又渐渐麻痹脱力……
容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尖叫道:“蛇!有蛇!”
但?见碧绿的湖面除了容染所挣扎搅出的水波,无数一圈圈细小的波纹正在扩散。
——是无数的、幽蓝细小的蛇。
叶云澜忽转头望向沈殊。
沈殊见他望来,歪了歪头,“怎么了,师尊?需要我去救他上来么?”
叶云澜:“沈殊,你……不是怕蛇么?”
他没有忘记,当?年在雁回峰后山温泉里,遇见蛇时沈殊惊恐地缩进他怀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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