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驰时带起一片尘土,瞬间淹没了几人。那中年汉子本想等虞莞走投无路之际再站出来当护花的救世主,好骗取信任,这下见虞莞毫不留情地走,他也有些傻眼了。
“皇子妃,小的跟您同去!”
“跟上。”虞莞的声音遥遥从前面传来。
徒留几个禁军子弟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恐吓不成,耍赖不也成,一番挤兑下来,倒把皇子妃逼得独自上路。
他们愣愣目送着二人渐次远去,再想去追时,两人已经凝成一个灰点,消失在密林里。
其中一人吞了吞口水:“怎办?”是追还是……
另一个人如梦方醒,狠狠拍了他一下:“愣着什么,早追不上了,赶快回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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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莞见有人追赶,刻意放慢了脚步,后面那人很快追上。
两人都在马上,不好贸然停下查验身份,虞莞只得旁敲侧击问道:“你名为何?”
那汉子把虞莞眼中试探看得真切,又把先前糊弄禁军的那套“家中有妇产子”的说法搬了出来。他说得情真意切,虞莞眉间警惕卸下了三分。
既然是禁军,身家清白,应当不会有什么歹心。
一时无话,两人在马上默默奔行。那汉子随着她行了一路,竟然也什么都不问。
若在平时,虞莞早就发现了不对。可是眼下她满心满意都是薛晏清,分给那汉子的心神自然少了些,竟让这么大个破绽蒙混过关。
不知道行了多久,虞莞敏锐地察觉鼻尖清新的草木之气淡去,被另一种浓重的气味所取代。
——是血!
她勒马放慢了脚步。
既然有血腥气,附近必有搏斗,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
身下的马有些不安,喷出淡淡白气,瑟缩着打了个响鼻。
又行了数尺,虞莞竟然在看见了一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心中大动。
那是——
一把带血的刀。
她下了马,顺着刀的方向向前跑了几步,就见到两辈子未见的血腥之景。
树林见横躺着七八个人,他们流出来的血把脚下的土地都染红。
每个人的胳膊缺一块少一块的,露出不平整的森森断口,占着腐臭血肉的白骨若隐若现。其中有几个人死状尤其凄惨,肚子破了,肠子从里面流出来。
虞莞被这一幕冲撞得脑中充血,眼眶发热,一股呕吐之意从胃里传来。
她狠狠捂住口鼻。
站在原地数刻之后,呕吐之意渐渐消退。她忍着巨大的恶心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对眼球巨大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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