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因为林又雨发奋砥砺,一个平平无奇的举人功名哪里够用?
“恐怕秋闱放榜之后若是有他,明年春闱还要接着下场。”
虞莞缓缓摇头,可是虞蔚兰再如何努力,哪怕中了状元呢?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逢年过节、群臣宴饮之际,能光明正大地看到林又雨。
至于再进哪怕一步,都是不可得的了。
“只希望他能想开罢。”虞莞说。
薛晏清心中却有一个更加胆大包天的想法。这还是从那些话本中得到的灵感。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不好过早与虞莞商量,怕她失望。
待自己积蓄的力量再周全一些,再提不迟。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他凑近了几步,走到虞莞身前。
虞莞揉了揉自己皓雪般的腕子:“宫中搬来的东西,要一一入库登记。”
她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殿下未免也太富裕了些。”再一次被海量的珍玩古物、玉石摆件晃花了眼。
“不如,由我来帮夫人罢。”
薛晏清欲接过造册替她劳心,虞莞却握着笔向后一缩:“不必了,晏清在旁边,为我红袖添香就好。”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他哪个点,薛晏清竟然真乖乖侍在虞莞身边,添茶研磨。虞莞专心登记之时,他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妻子的侧脸。
从前他不敢奢求姻缘。所能想象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是对虞莞的慕艾之情,一笔一划填满了所有空白的期待。
巴山夜雨剪秋烛,红袖添香夜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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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一片宁静,宫中却是疾风骤雨。
两位皇子的离开分毫没有使它安静分毫,相反,从前如一潭宁静湖水的后妃宫中,时不时泛起恶意的波澜。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不过是刚刚上位,竟就敢给太后和皇子脸色看。”
“那可不,有了皇帝的宠爱,还有谁她能放在眼里?”
“若是我得了那凤印,定然做得比她不知周全稳妥多少倍。”
这位妃子的话使先前两位出言的夫人凉凉瞪视了她一眼,真是好会做白日梦一人。
但是她们并未反驳,但凡当后妃的,即使只是位份最低之人,又有谁没有肖想过自己一飞冲天,站上皇后的尊位呢?
几人妒意冲天之语,话中所指正是那位新践位不久的林皇后。
而她们口中被皇帝娇纵、与太后不合的新后林又雨,此刻正穿着明黄色长幅裙裾,缓缓走在前往康宁宫的路上。
她在康宁宫前命宫人通报之后,不久就有人来迎,正是太后最心腹的大宫女含舒。
含舒鞠了一躬,领着林又雨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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